濯灵挑了挑眉,看破不说破,只问:“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晏适容茫然地摇了摇头。
濯灵拍了他下:“那这么多年建春街你可真是白混了。”
晏适容闻言,“蹭”地站了起来,一时警铃大作:“你说什么?!”
濯灵将他给按下来,耐心启发道:“你可知这城叫什么?”
“风花城啊。”
濯灵点头,继续发问:“你可知这里为什么叫风花城?”
晏适容茫然地摇了摇头。
濯灵憋笑,又问道:“你可知我为什么给你安置在这里?”
晏适容依旧摇了摇头。
濯灵忍不住笑出声来,也是,晏适容成日里被薛措拘在这宅子里,怎见识过外面的风景。
晏适容看不得她阿姊这样卖关子,便道:“你笑什么?”
濯灵笑得愈发猖狂:“这里可是风花城,是北疆最最fēng_liú的地方,风花雪月之处遍地都是啊。”
晏适容难以置信:“可你不是说这里热闹才给我安置在这里?!”
濯灵推了他一把,与他说实话了:“诓你的,我从前听闻北疆数风花城的风月最好,小倌一个赛一个惊艳,这便想来见识见识了。”
晏适容与淳虞异口同声道:“你怎么可以这样!”
濯灵叉腰,一脸“本公主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模样。
淳虞脸色很是难看。
晏适容不禁回忆起那句京中盛传的俗话——大鹏一日同风起,濯灵能浪九万里。他气不过,眉一竖,眼一瞪,指着自己鼻子问道:“难道我比不上那些小倌吗?”
濯灵觉得自己弟弟是失了智,越发没出息都和小倌比美丑了,随口道:“家花不如野花香啊。”
“不可能的,薛措才不会去那种地方呢!”晏适容一边宽慰着自己,一边警告着濯灵:“你可不要带坏薛措了!”
濯灵问:“请问我们之间谁去青楼比较多?”
“我不管!”晏适容将桌子往前一推,大声宣布:“我自闭了!”
说罢,他便气冲冲地回了房 。
濯灵看着晏适容负气离开的背影,好笑地摇了摇头,都多大个人了,还听风就是雨,关心则乱。若是薛措能逛窑子,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这两人一个沉闷温柔,一个胆小敏感,若没她濯灵搞个冲突,指不定哪日才能相亲相爱呢。
晏适容气冲冲回到房里,却发现薛措在沐浴。晏适容蒙濯灵那般不着调地点拨一番,心生疑窦,暗搓搓想,近来薛措真真是一回房就先沐浴,这样急着洗澡莫不是销毁物证?
只见他捞起薛措搭在椅上的衣裳,凑到鼻间嗅了一嗅,脸都给熏歪——
香。
真香。
却不是他的味道。
晏适容气得差点没把他的衣服给丢出去。
庸脂俗粉!庸脂俗粉!
薛措沐浴完出来,见晏适容攥着他的衣服,心中一片柔软,从后头将他圈进怀中,低声道:“今天想我了吗,嗯?”
晏适容用力推开他,精致的桃花眼一凛,将衣裳甩给他,平白多了三分奶凶,“没有!”
薛措拉着他的手,轻轻说:“可我想你。”
晏适容一怔,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薛措,打量了一圈,见薛措面上是坦然的,决定给他一次交代的机会:“你这几日去哪了?”
薛措手一顿,含糊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你会知道的。”
晏适容摔开他的手:“我才不想知道。”
只听他气呼呼道:“——你最好永远不要告诉我!!!”
薛措看见晏适容快步爬上了榻,倚着墙悄悄地笑了,被烛光遮掩在一片晦暗的阴影之中。
这夜,还颇有些酸呢。
晏适容躺床上在回忆起从前与李祝他们看的话本子,原配是怎么闹青楼的来着?
不管是怎么闹,总归是怎么都不好看的。
晏适容从前泼皮无赖,不过是仗着有人喜爱,踩着底线为所欲为。
可若是薛措不再喜欢他呢?
觉得他烦,觉得他是累赘,觉得他不再如幼时好玩儿,想要把他放下,他又该如何自处?
晏适容吸了吸鼻子,真是没想到自己长成这样还要担心这个问题。
他翻了个身,闷声闷气问薛措道:“他们有我好看吗?”
薛措背脊一僵,莫非晏适容晓得他去了哪了?
这便不好办了。
见薛措久久未语,晏适容说:“我不想知道了。”
薛措松了口气。
气还没松完,便听晏适容瓮声瓮气,话中带着恶意:“薛措!你真没有眼光!”
薛措转过身,将他抱在怀里,“胡说,我最有眼光了。”
晏适容气腾腾,给了薛措一肘子,大声控诉道:“你真是个庸俗的男人!”
薛措:“???”
薛措却不与他计较,贴近了他,把他抱得更紧了,压低声音道:“明日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那白天呢?”
“白天……我有事。”
晏适容又给了他一肘子,心道,我还能不知道你要去哪?
薛措连受了晏适容两肘,一手从他的腰际穿过,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合握,不给他动了,这才心满意足道:“睡了。”
晏适容听着薛措沉稳的呼吸,继续回忆看过的话本子,觉得自己这原配有必要闹上一闹了。
可他又忽然气泄,自己算是哪门子的原配?
天地还没拜呢。
——宁安姑母,您在天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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