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宫中住的是金都迷城稀有的贵族,城主住在最中央最高的塔楼中。
塔楼由水晶制成,老远就可以看见闪闪发亮的一大坨,透漏着一种“这里有钱,快来打劫”的得瑟感。
止焰往那方看了看,看到一个华丽的仪仗从中缓缓驶出,唯一的轿辇上笼着轻纱,轻纱顶端一颗巨大的金球闪闪发亮。
啧。
止焰嫌弃脸。
这就是为什么金都迷城三天两头遭遇外来者攻城的缘故。
虽然所谓的攻城如同挠痒痒一般不值一提,但是天长日久了,也会让城民们烦不胜烦又同情万分。
——谁看着这些个又大又亮又值钱的东西不心动啊,光是城主之妻出门,都这么大手笔。
——可惜偏偏怎么都拿不到。
仪仗走到了止焰面前,他像身边所有人一样低头弯腰,躬身行礼。
城主之妻被称作金君,因为他有一条亮闪闪如同金子制造的鱼尾。
是的,城主之妻来自海族鲛人,是一个金尾鲛人,本名“坎”,却愣是被城主改作“金”,和金都迷城更加贴合。
但就算是这么贴合金都迷城、贴合城主心意的妻君,在最初的恩宠之后也落得个独守空城的下场,根据传言,城主大概又不知跑哪儿旮旯儿去找亮晶晶的东西了。
值得一提的是,金都迷城的城主是海族最高贵的一支——龙族族长的第十三子,不知混了哪方奇特种族的血液,有着收藏一切亮晶晶什物的怪癖。
包括他的妻子,也不过只是一个收藏品。
而金都迷城则是他储藏收藏品的巨大宝箱。
“你是明曜的仆侍?”仪仗突然在止焰面前停下,轿辇上的轻纱在止焰的鼻尖上拂过,让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止焰曾经跟着明曜到宫中送过图纸,同金君见过一面,托他脸上那副比他的脸还诡异的面具的福,被认出来也不奇怪。
“请恕小人无礼!”止焰有些别扭的跪下做惶恐状。
轿辇中的金君无意识的抓了抓扶手上的雕刻,一副心不在焉又在急切着什么的模样,道:“无妨,明曜的手艺不错,我很喜欢。”说着,他挥了挥手,仪仗便继续往前走。
留下一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止焰。
待仪仗彻底走过,止焰在众人好奇的审视中淡定地拍了拍沾了灰尘衣摆,回头看了看那高高坐在轿辇上的金君,露出个嘲讽笑意,转身往北城跑去。
打完酒回家,明曜已经热好好饭菜在桌前等候。
止焰将酒壶递过去,自己坐到对面的位置开始吃饭。
饭毕,止焰收拾了碗筷,明曜招手将人叫过来。
止焰接过明曜递来的一张图纸,听见道:“明天你把这个送到宫里去。”
图纸上画的不过是一个简单的饰品,这样的东西也值得送到宫里去?
阿焰有些诧异抬眼,还问道:“我一个人去?”
明曜柔声道:“金君只召了你一人,我也需要为之后的锻制准备一番。”
止焰想到那个名为金君实为阿坎的鲛人,有些闹心。
他烦躁道:“我不想去。”又觉得自己的态度好像太任性了点,便跪在明曜脚下的毯子上,抱明曜大腿,“明曜你帮我推了好不好?”
明曜失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揉揉止焰的脑袋。
之前为了疗伤,止焰本身的一头长发被绞了去,现在只剩下毛绒绒的一手。
他把下巴搁在明曜膝盖上,不开心地闭着眼假寐。
他知道这件事他也就只是能在明曜面前闹一闹而已,于事无济。
第二日,止焰穿了金都迷城用金线绣制花纹的礼服,到迷宫守卫前递交通行申请,由人带入宫中。
止焰照例被蒙了双眼,手中拉着一根鲛绡纱带,亦步亦趋。
这次引路的人是个经验不足的,止焰被引路人的快速带得踉踉跄跄,期间撞墙角无数,还好由面具挡了,不然鼻间渗出的鼻血被人瞧见了才丢脸。
到了塔楼前,止焰摘下蒙眼的布条,转手给塔楼中仆侍继续被引路。
金君所在的寝屋在塔楼的第二层,塔楼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花园,里面种植的是少见的琉璃花,每次路过止焰都得被亮瞎一次眼。
他借着掀开点面具擦鼻血的机会偷偷揉了下眼,没看见走在前头的仆侍突然跪下,刚把手放下,就闷头闷脑一下子撞上去。
止焰仿佛听见自己鼻骨一声脆响,痛得眼泪鼻涕鼻血一起涌出来,他连忙仰起脑袋,手伸到面具里捂住鼻子。
“抱歉。”止焰闷声道歉,暗道自己倒霉。
却听对面的人一声轻笑,道:“你带他去包扎一下。”
跪在地上的仆侍颔首应道:“是。”
止焰诧异看过去,只追到一抹转身而去的衣角,正慌忙抓住泪水珠子的他也不怎么看得清。
本该往金君那里去的止焰被人带到宫医处止血。
他已经不流泪了,但还是被人看到了淡蓝色的血液。
“你是海族?”宫医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包扎,一边问道。
也不是好奇,随口搭讪而已。
于是止焰默不作声地点头,就被宫医卷了两截小指粗的纱布塞鼻孔里,还在隐隐作痛的鼻骨再次遭遇重创。
坚强的止焰忍了,生生把眼泪逼回去,避免了被人诧异居然和金君是同一个稀有种族的局面。
所谓的包扎终于完毕,止焰带好面具,跟等在一旁仆侍继续往目的地走去。
这次终于顺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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