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有它五个人那么高;走在后面的小人也吭哧吭哧搬着砖,砖头少一点,只有它四个人那么高。
许嘉年用手指丈量了下书架与砖头的高度差,露出会心的微笑。
砖头矮一点是证明你能够追得上我吗?……搬什么砖头,明明你从头到尾只扛了一个“砖头”到处跑。
闹钟响了。
于是一切浮华的想象如粒子飞散。
许嘉年收了手机,像往常一样坐起来,还没下床,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等等。
他心头有点不好预感,正要抬手摸摸鼻子与喉咙,又接连打了两三个喷嚏。
果然。
许嘉年看着呼呼吹冷气的空调。
真的着凉了——
盛薰书见到许嘉年的时候,许嘉年刚刚跑完步回来。
踏进花园的人穿着白色运动服,脖子上撘条小毛巾,脸上身上都是汗。
其实这人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但不知为何,盛薰书总觉得对方和其他时间有些小区别。他盯着许嘉年看了一会,在见到对方说没两句就抬手揉了一下鼻子时恍然大悟,说:“你等等!”
盛薰书钻进房间,两分钟后,拿了一瓶喷雾出来:“你的鼻炎又犯了吧?这个对症吗?”
许嘉年接过一看,居然是自己过去用的牌子,他说:“对症。你也有鼻炎?”
盛薰书难得洋洋得意,撸起袖子,展露肱二头肌:“哪能呢,都说会得鼻炎的人就是不运动的人,你看我这运动量,像会得这个毛病的吗?”
许嘉年转着手中的瓶子,看瓶身信息:“那就是特意为我准备的了?”
盛薰书:“当然!”
许嘉年顺口问:“还每年都买一瓶新的?”
盛薰书也顺口回答:“今年买了两瓶,不是说你这里不好看医生吗?”
许嘉年不说话了,饱含深意地看着盛薰书。
盛薰书有点脸红,嘟囔道:“怎么,都隔着一个太平洋了,还不兴我没事想想旧情人?”
许嘉年无辜道:“我什么都没说啊。”他摸出手机,滑了两下,将屏幕转向盛薰书,“一起去看吗?”
屏幕上显示着今天晚上一场歌剧演出。
盛薰书一口答应,看着许嘉年出了自己花园,拐进隔壁后,才回过味来:
欸嘿,今天对对主动邀我了!
晚上八点,歌剧开场。
金红色的垂幕层层拉起,流苏振颤,灯光熄灭,当高亢的声音随着舞台灯的乍亮而响起之际,整个剧场一齐安静。
舞台上的声音恢弘又盛大,哪怕几乎对音乐没有鉴赏能力,盛薰书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肺腔随着声音的轻轻抖动,几乎被扯入音域惊涛骇浪的漩涡之中。不过震撼毕竟是短暂的,很快,盛薰书回过神来,无比惋惜:唉,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就可惜……
他悄悄看了隔壁的许嘉年一眼,有点尴尬:我不太听得懂……!
许嘉年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盛薰书的小动作。
表演途中不好出声,他拉过盛薰书的手,在对方掌心中写字:怎么?
手掌痒痒的,连带着心脏也有点痒痒的。盛薰书也在对方掌心写:不太听得懂。
许嘉年:要走吗?
盛薰书:不用。你喜欢……
许嘉年:我不算喜欢。
盛薰书:咦?
许嘉年慢吞吞写道:这是我第一次来听歌剧,以前一直不知道找谁来陪。万一尝试了不喜欢,想先走,就太没有礼貌了。
这长长的一句话,他从盛薰书的指头开始写,来到掌心,又写到手腕。
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微一用力,指头按在盛薰书的腕脉上,感觉强而有力的跳动透过皮下,弹在指腹上。
下一秒,他的手被盛薰书拽住了。
黑暗里,许嘉年朝隔壁看了一眼,看见盛薰书的双眸。
那双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如星月一样的光芒。
这一场歌剧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提前离席。
听得久了,哪怕不太能够听明白台词,也沉浸着徜徉在音乐之中了。最重要的是,身旁有喜欢的人,那么做什么都有额外的意趣。
等到歌剧结束,踏出剧院,绕道剧院后的小巷行走,凉风呼啸,星星扑闪,夜晚间时刻不休的人声与车辆声则遥遥停在世界的彼端。
路灯像一个橙红的火球悬在前进的半空,两侧的垃圾箱里塞满了垃圾,一只白猫蹲在垃圾箱下,遥遥盯着垃圾桶的上方思量着,直到两人走得近了,才“喵嗷”一声溜了。
刺耳的猫叫在小巷子里长长回荡,将夜凸显得越发安静。
彼此缠绕的掌心之中,热意贴着皮肤往里头钻,似乎还有心脏,就在手掌中一下一下地跳。
许嘉年:“你知道我们现在像什么吗?”
盛薰书迷惑:“像什么?”
许嘉年:“像下了课就手牵着手一起去上厕所的女同学。”
盛薰书张口结舌,几秒钟后,他突然大叫一声:“你老实说,你高中时候是不是对我做了很多——”
许嘉年:“很多什么?”
盛薰书:“撩而不娶的事情!!!”
许嘉年:“嗯……”
盛薰书:“是不是!!!”
许嘉年踢了一下脚前碎石。
碎石骨碌碌向前滚去,其中藏着小小声的嘀咕:“现在才知道,太迟钝了。”
这一夜之后,许嘉年和盛薰书的关系又发生了一些变化。
就好像春日还泛着薄冰的水面突然经历了一场夏季的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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