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奈笑着叹了口气,从床头柜里找出剪刀,伸手到彼得的袖子里撑着侧面的布料,给自己的衣服开了两道口子。
“今天风不小,”列奈说,“别冻着手。”
也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蜘蛛毒液的强化作用好像没有体现在彼得的免疫系统上。之前在纽约,换季的流感高发期彼得就常常中招。偏偏彼得在增减衣物上粗心大意得和本叔一脉相承,梅早出晚归,有些时候也顾不上他。
不过自从列奈接管蜘蛛侠的日常着装事宜,尤其是表现出“袖子可以剪,手不能凉”这等决心之后,彼得的中标几率下跌得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你的衣服差不多要被你剪完了。”彼得笑起来,低下头吻了吻列奈的额头,伸手想把他从床上拉起身,“你今天没有早课吗?”
“高等代数。”列奈说,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剪就剪了,我穿的时候还能追逐一下彼得·帕克潮流。”
与外人的想象不同,列奈的衣服倒并不都是昂贵的大牌高定,除去几套正装,只有几件风衣和衬衫之类讲究型款的稍微贵一点儿,都留在约会之类的“重大事件”时穿了,平时穿出门的多半路边十刀能买一打。反倒是彼得的衣物,因为自己不记得买,列奈总要特意找自家的裁缝来定。他自己倒是不挑,不过克利斯朵家族有袭爵,作风老派,因此在这样的琐事上颇多规矩。本家祖宅的衣帽间里,从领带到皮鞋,都还是传了十几代的老匠手工做的。
尤其是看起来时髦的斯蒂尔·克利斯朵,出生在五十几年前的克利斯朵前任家主至今拒绝成衣。
这点上列奈的父母还是相当有共同语言的。
列奈和彼得花了十分钟洗漱更衣,一起出门去学校的食堂吃早餐。
食堂正式名字叫“钱德勒”,小,难吃得令人发指。列奈为了不被它折磨,通常都会前一天下课去不远处的超市买点食材,自己解决两人的伙食问题,要么就请个家政,早上提前把两餐做好。
彼得对此倒是无所谓,据说钱德勒比中城高中要强些。列奈就很沮丧了:“我不想和钱德勒的南瓜汁呆在一起。”他说,“培根也是。”
“你从昨天下午五点写算法到今天早上四点,”彼得说,“讲点道理。”
他心疼列奈,凶巴巴地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是啊,”列奈说,“我都这么可怜了,还要去喝南瓜汁。”
“嗨!”这时前面路口传来贝弗妮的声音,“早上好。”
她是加州理工里为数不多会主动同人打招呼的姑娘,活泼热情,看起来更像是对家麻省理工的卧底。贝弗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两人面前,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去钱德勒吃早饭?难得。”
“难。”列奈说,夸张地叹气。
贝弗妮被他逗笑了,“也没有这么糟吧——你听说小奥斯本先生的事了吗?”
她显得有点忧心忡忡,注意到彼得疑问的目光,耸了耸肩,“你们之前都在纽约,我觉得互相应该认识。”
列奈和彼得对视了一眼,转回头来看着她笑了笑。
“怎么啦,”列奈调侃她说,“你对小奥斯本先生有什么超出科研范畴的兴趣?”
“准确说来,科研范畴之内。”贝弗妮说,“范宁教授,你记得吧?最近他在带我的一个课题,但是两周前请了病假。我听说他好像要辞职了。”
彼得愣了一下。范宁教授的主攻领域是自愈生理电路与系统,属于仿生设计范畴,彼得上过他的专业课,回来还跟列奈讨论过这位教授的一些新奇想法。
“为什么?”彼得问,“病情很严重吗?”
“我也不清楚。”贝弗妮说,“道听途说。不过他留给我一个任务,让我去拜访小奥斯本先生,研究他们的家族案例。……我不知道该不该去。”
“你知道,这种家族遗传的事情,”这个金发姑娘摊开手,“教授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接引证明之类的。我本来想去找他问问清楚,可是完全联系不上。”
“手机、邮件、住所……”贝弗妮掰着手指数,“全都找了一遍,问了院长教授在哪住院,院长也说不清楚。今天早上我忽然收到教授的邮件,让我接着做课题——”
“我有点担心。”贝弗妮说,忐忑地看了列奈一眼。
话说到这里,列奈差不多明白了,“需要我帮你跟小奥斯本先生预约一下吗?”他主动说,“你大概什么时间有空?”
交代了自己空闲的时间段之后,贝弗妮开开心心地道谢走了,彼得和列奈的表情倒是沉重起来。
“照理来说,哈利的遗传病已经治愈了,没有兄弟姐妹,没什么可研究的。”彼得说,眉毛略微皱起来,显得疑虑重重,“我觉得不太对劲。”
“而且奥斯本家族的遗传病一直是一件家族秘辛。”列奈说,“就算他们曾经暗中寻访了很多专家试图治愈,解释了范宁教授的信息源,可是小奥斯本先生也不应该再答应一个研究‘自愈生理电路与系统’的专家来研究自己吧。”
“我看我们在帮贝弗妮预约之前得先自己和小奥斯本先生约个时间了。”列奈说,撇了撇嘴又小声咕哝,“又要在他身上花费我宝贵的时间资源。”
“让蜘蛛侠和你一起去,”彼得哄他,“你和‘小奥斯本先生’随便谈谈,蜘蛛侠就在窗外给你把把风放放哨什么的。”
列奈被他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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