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我十分同情树精师傅,上辈子到底做了何等坏事,怎就遇到了九潇这样黑心肝的人!
然,即便如此,我也是要助纣为虐的。
我从袖子里掏出装黑金刚的木盒子,放在树精师傅的手底下,拿手拍了拍他的指尖,那只蔫蔫的蛐蛐就掉进木盒子里。做完这些,还装模作样道:“许是黑芝麻太寂寞,让它们做个伴,兴许就恢复精神了。”
虽是随口胡扯的,黑芝麻掉进盒子后,倒真有一副与黑金刚相亲相爱的样子。
树精师傅呆了呆,痛心道:“我的黑金刚怎成了断袖!”
九潇问道:“何为断袖?”
树精师傅摆出一副嫌弃她没见过世面的表情,道:“两个男子相爱即为断袖。”
九潇恍然大悟道:“原来传言槐元君的兄长,天族二皇子是断袖,意为他喜欢男子!我不喜他。”
她的话犹如一盆彻骨的冷水泼在我本就不热乎的心上。
她不喜断袖。
女子同女子在一处,在她心里,想必与断袖无异了。
我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将木盒子盖上,递给树精师傅,道:“既然师傅不舍得,徒儿便还给师傅了。”
树精师傅双眼放光,道:“甚好甚好!”
九潇道:“既然桑儿不忍你割爱,那我便不与你争了。”说完,便走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腰道:“我们去别处如何?”
我强忍着落泪的冲动,道:“你今日不喝酒了么?”
“有桑儿陪我,便不需要了。”
我不知九潇这话是何意,不过听起来,有我陪着,她是欢喜的。既如此,那我便陪着她,不作他想。只要她一日不知晓我喜欢她,大约就一日不会赶我走。
九潇带我来到一个清潭前,我的身子抖了几抖。
“呵呵呵桑儿这般,可是吓着了?你放心,今日不让你入水。”
听了这话,我羞赧道:“我才没那么胆小!”
“那……”
九潇还未说完,便被我打断,“是了!我的确怕水,还是不要下去了!”
“我将才想说,那我们便飞过这汪潭水,去参加螳螂夫妇的婚礼。”
我确信这厮是故意的,当我看不见她嘴角的笑意么?!
我别过头道:“我为何要同你去参加劳什子婚礼?我要回去趴在太阳下睡觉了!”
“桑儿撒娇的样子真可爱。”
“我才……”没撒娇。
我将头转过来的时候,九潇的脸就在咫尺之处,使我一时忘了要说何话。
她若是,再近些就好了。再近些,我就能碰到她的唇。
“桑儿莫淘气,我们吃个酒就走,不看他们洞房。”
九潇托着我的腰,带我跃至清潭上方,来到一个石洞前。
一个老人家迎上来,道:“帝君您来了!每年螳螂家族成亲,您都会亲自到场庆贺,我们真是修了几辈子的大福啊!”
九潇浅笑道:“为了繁衍后代,你们要痛失爱子、丈夫、或是兄长,我有何道理不来?”
我们被请到上座,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新娘子笑得很甜,今日大约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了罢。
吃完酒,九潇牵着我的手走在月光下的小道上,道:“桑儿,你可知晓,螳螂夫妇成亲后,娘子要将夫君吃掉,才能繁衍出下一代?”
我记得上一世的《动物世界》似是播过这些,原以为成精后可以幸免,不曾想依旧要经历如此残忍之事。
“潇姐姐,会如何做呢?”我的话没有说完全,但我坚信她会懂我想问什么。
“若是我所爱之人,即便后果是毁天灭地,我也不会伤那人分毫,更不会让他人……伤她分毫。”
九潇抓着我的手紧了一些,还有些微微颤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看起来十分悲怆。
☆、018 撕扯
“原来你们在这处!”
我正愁不知如何宽慰九潇,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身青衫,头戴纶巾,手执折扇的男子徐徐朝我们走来,若他是普通男子,我倒是很愿意欣赏他的好皮囊,然他同九潇有那层关系,我便左右都看他不顺眼。
他扬着嘴角,道:“桑儿一直盯着我看,是因着我相貌太好,让桑儿心动不已了么?”
我道:“槐元君的好皮囊,的确令人心动。”只是除了这好皮囊,再无可取之处罢了。
槐元君弯着眼睛道:“若是桑儿能继续叫我槐元哥哥,我会更开心。”
我睁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道:“若我叫你槐元哥哥,你会带我去凡间的夜市耍吗?”
九潇牵着我的手紧了紧,道:“桑儿,今日不可,我们该回洞了。”
我晃了晃九潇的胳膊,道:“潇姐姐每月十四都睡得早,灵儿和小青早前代你去参加北海水君小皇子的百日宴了,我一个人实在无聊,你便允了我出去耍耍吧!”
“不行!”九潇拒绝得很干脆。
我把头靠在她肩上,道:“那桑儿陪潇姐姐在洞中睡觉。”
九潇沉默了片刻,道:“也罢,那就允你两个时辰,不可归洞太晚!”
“谢谢潇姐姐!”我踮起脚,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九潇变了脸色,对槐元君道了声:“失陪片刻。”便拽着我走到一棵大树后面,用手将我的肩膀抵在树干上,嘴唇分别印上我的额头、脸蛋、耳垂,弄得我的心脏漏跳半拍,还又酥又痒的。
“我刚才对桑儿做的这些事,都不可同槐元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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