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道长了。”
“只是,老道这里尚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麻烦二位小友。”冲虚收起信道。
贺小梅忙说:“道长这是哪里话,若是力所能及必当效劳。”
冲虚摆摆手:“诶,不是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的事,不过是我见这信上提及要为林小友接续碎骨,这恐怕连当年的平一指也力有不逮,贺小友年轻有为,老道既佩服又好奇,不知可否将你治伤的方法告知一二?”
“道长谬赞,在下不过是借了灵药之能罢了,怎能说是胜过了杀人名医呢?说起来,这药与武当派倒也有些渊源,不知道长可听说过黑玉断续膏?”贺小梅语气貌似谦虚,实则也隐含了“虽不胜过,却也不输于杀人名医”的意思,林平之听出他弦外之音,也只是笑笑不去点破。
冲虚则是微微吃惊:“黑玉断续膏?老道生平只听自己师父说起过这味西域奇药,却一直无缘亲眼得见,不知小兄弟可否借我一观呐?”
“道长客气了。”贺小梅从怀里掏出墨玉瓶子,恭敬地递过去。
冲虚小心接过,拔开塞子闻了闻,又盖好还给贺小梅,才道:“我听师父说这黑玉断续膏续肢接骨有奇效,且自身虽漆黑如墨,却有清馨异香,果然不虚,多谢小兄弟了。”
“小林子碎骨已数月有余,本来已无救治办法,但如今既有这味奇药,虽不能让他能重新练武,然则叫他双臂双手活动如常人,我却还是有把握的。”贺小梅接过药来,颇为自豪地道。
“数月?”冲虚算了算日子,忽然高深莫测地笑道,“恐怕贺小神医你,忒也低估了这味百闻也不得一见的,真正的奇药啊!”
两人由知客道人带进客房,贺小梅谢过,回转房中,拿出那墨玉瓶子端详了好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平之抬头:“怎么了?”
贺小梅无奈地笑笑:“师父当年告诉我,我师门便是由此黑玉断续膏而起。我那位祖师爷的父母便是由此物结缘,再后定情,这才最后有了我们祖师爷。听说祖师爷的一身医术便是由其父所传,可见他父亲定是一位杏林圣手,却不知为何隐姓埋名远赴关外定居。不过据师门所传,那时祖师爷的母亲赠药给这位无名神医,正是用来救治两位武当派英雄的骨伤,其中似乎还牵扯了许多fēng_liú韵事,但毕竟有辱祖师爷先人的名声,所以师父也是讳莫如深。我只是听他说,这黑玉断续膏几乎可以算作是祖师爷父母亲的定情之物,倒也别有一番fēng_liú。可谁想到如今,它竟然成了师姐和令狐兄的断情之物。”
林平之闻言,脸现郁郁之色,贺小梅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因为你,是那日令狐兄向我师姐求药之时,师姐自己提出要同他做个交易,这交易一成,两人之间便斩断情丝,只剩下利益交换。虽然痛了些,不得不说师姐这招实在干脆,算得上极高明了。”
林平之听了,顿生佩服之意,想了想评价道:“其实,令狐冲真的配不上任姑娘。”
贺小梅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带着一点唯恐天下不乱的声气道:“其实我倒觉得,有些方面你实在是胜过令狐冲不止一点半点。”
“小梅你这算是揭我疮疤么?”林平之笑问。
“疼么?”贺小梅反问道。
“疼,可是疼久了,也就习惯了。”
贺小梅拍拍他的肩,不说话了。
林平之感激地笑笑,忽然想了什么似的道:“你说那晚你发现了蛛丝马迹,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小梅明白他是想转移话题,也就顺水推舟道:“那日有一个十分奇怪的锦衣卫,位阶不高武功却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关键是,他有一次说漏了嘴,把日月教称为’神教’,若不是日月教中之人,断不会如此。由此可见,这要么是离教后入了锦衣卫任职的,要么就是日月教埋在锦衣卫中的一个暗桩。而且他身份虽低,却不是力士,在锦衣卫里也待了有一段时间,至少是在东方不败身亡之前就进去的。”
林平之这才发现,虽然贺小梅对任盈盈一直是以师姐相称,却从不把日月教称为“神教”。
“他那时候明明认准了我是’任盈盈’,且知道新任教主是谁,却一直对其他锦衣卫说我是个冒牌货,撺掇他们将我们尽数灭口,显然和锦衣卫不是一个鼻孔出气,而且对这位年轻的新教主是杀之后快,由此看来,只会是第二种可能性了。”
“要对你师姐下手,且势力已经渗透到了锦衣卫当中,果然是十万火急之事。任大小姐接任未久根基不稳,对方若是要动手自然是越快越好,而她多年深居简出,虽然蓝凤凰祖千秋等人对她感恩戴德,但她在魔教高层中实在没多少堪用的亲信,故而需借自己可以完全信任而又武功高强的令狐冲之力,是这样吧?”林平之一点点分析道。
“聪明。”贺小梅竖起了拇指。
林平之垂下头去。轻描淡写的语气,却也掩饰不了这件事致命的危险。他很想自己能待在令狐冲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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