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略热情。”习惯了做反派,明楼不以为然,也能从容打趣。
明诚悄声说:“他们应该读了先生昨天发的文章。”
明楼随口问道:“你觉得写得怎么样?”
“略无聊。”明诚学他的话。
明楼轻笑一声:“那下次你写,署我的名。”还能制不了他?
“是我记错了,先生写的字字珠玑。”明诚面不改色地改口。
他只得一双手,现在的工作已经忙得不可开交。
听声音,学生们已从巷口过去,正待出去,又听到脚步声过来,只得暂时耐住。
原打算进来的人走过去就算了,可来人却在他们近旁停了下来。
接着,就是咂咂的亲吻声音。
听那急切声响,活似旱了十天半个月,要在一夕间捞补回来。
亲也就亲了,还要浪语不断。
“小心肝,想死老子了,让哥哥好好亲亲……”
身体撞击墙面的声音。想来是被按墙上了。
筐下面本来就不怎么透气,只有一些小眼漏些空气进来,待在里面,寻常时心脏都要加速供氧,连带着体温也比外面要高几分。
更何况那些声音四散飘荡,如一只柔软又黏腻的触手悠游触探。
里面空间窄狭,基本动弹不得,彼此的体热均能清晰感受。
好在两人都是受过训的,都尽量细微地调节着身体和姿势,以使得他们能离远一点。
不过,限于空间,再调整也还是得贴着。
明诚轻声建议:“我们出去?”反正出去了也就是尴尬一下,尽快转身离开就是。
明楼沉吟一下,说:“不行。”
虽然明长官可以言之凿凿地在日本人面前大吹大擂自己,脸皮什么的难以丈量。但这么走出去,明长官还是觉得颇为有损尊严。你啥时候看过窝在筐里的财政司官长?这不小孩子玩的游戏么?搁35岁的男人身上实在不像样。
自己待着是一回事,被人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明诚也就不坚持了。估计明楼是过不了面子那一关,宁愿死挨着。
反正不是什么原则性的事,随他就是。
暧昧的声音仍在继续,吸啜的湿声绵延成一片。
那种推来推去的吻法。
“你好甜,甜死了,平常都吃了什么?真想把你整个吞下去……”男人说着这样不要脸的话。
在他们近旁,有两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化成了周遭的那些死物一般。
昏暗的方寸之地中,错觉能听得到心脏跳动的微声。
都是自制力很强的人,不会轻易被环境影响,自然有无数种方法,可以叫自己清心宁神。
明楼徐徐吸一口气,在灰尘的气味之外,也将身边人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吸入。
清淡宁静的气息。
他已经很熟悉这股味道了。
如果要说甜的话,这才是真正清甜的气息。
外面的人还在吻个不停,小别胜新婚,简直是要死要活。
他有大概一个月左右没真正吻过他了。
但他的印象还清晰得像发生在昨日一样,对方吻起来的味道。
他嘴里是草叶的气息,舌头柔软又温湿。
这股味道从记忆中飘散出来,盈在空气中,不着声色地煽风点火。
更别说,他们的身体还牢牢实实贴在一起。
带来的热息是加倍的。
男人火烧火燎的声音又在说:“快摸摸哥哥,你这个小娼妇,哥哥快着火了。”
粗鄙又俚俗。
那种用语言去侵犯对方的态度。
明楼的记忆力非常好,虽然他并没准备记得那么清楚。
那个肆意笞伐的晚上,连一丁点细节都没从他的记忆库中淡去。
这不成其为困扰,他的自制极强,控制极佳。事情过去了之后,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有些事没那么重要,有或者没有,生活都可以继续。
然而,发生过就是发生过。所有的进入、侵犯、打开、掌控,都会留下痕迹。
再严苛的自我控制,也无法全然否定。
它不重要,但其实,会在意。
在这样的时刻,那些记忆会自动漂浮出来衍生成意识。让人认识到,撇去厚重的甲胄,他骨子里仍是个男人。
有些邪火,只有一种解法。
等到这着急上火的一对终于黏黏糊糊吻完了出去了,这件莫名的事才算结束,可以将筐揭下来,一见天日。
两人这才有余暇看清对方的模样,被学生们一通招呼,都挺狼狈的。
明诚头发湿了,一缕一缕粘着,连睫毛都是濡湿的。
湿漉漉的模样。
而他其实是能被弄得更湿漉漉的。
慧能禅师曾说:不是风动,不是幡动,是你的心在动。
明楼凝视他一会,轻道:“张嘴。”
手指捏住下颚,终究还是吻了他。
风和日暖,令人愿意永远活下去。
第17章 一向千伶百俐的嘴,要退化到孩提时代,才会有这么笨拙的时候
在私事上面,明诚是一向不违逆明楼的。
何况,明楼那简短的两个字里面似乎跟平常不同,多了些烟火人间的味道。以那样低沉的音色说出来,恐怕谁都会听他的话的。
明楼有把好嗓子,寻常说话时便往往能令听者凝神。
明楼不会知道,明诚从幼年起,就已经非常爱听他的声音。
那时候,明楼跟他说的都是非常正经的话。因为认知上的差距,他有许多不懂。但光是听着那样的声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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