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回来,他就睡不好,他担心他醉酒了会吐,担心他会和小时候一样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滚下来。虽说他那个房间是双人床……
“怕我掉下来,你陪我睡啊~~”浪荡荡的笑着,孟祥光这么说过,这就更是让无奈透了的侄儿同学,有了一种欲哭无泪想揍人的情绪。
不过,他不能动手,第一,他是这个男人的侄儿,就算对方还小他十来个钟头,那也是他的七叔大人,晚辈打长辈,哦,怎么可以。
第二,他如果真的打了,用那空手道的拳头,打了那萨克斯风的脸,或是用扎马步的脚,踢了那拉丁舞的屁股……那样的话,和变形金刚打了凌波丽又有什么区别。
第三么……还用说吗?他怎么舍得。
他舍不得啊。
风情万种,都到了风骚可恨的地步了,眼角眉梢却在风骚之余,总觉得有种很纯粹的本真在其中。也许是太过了解,也许是神经敏感,但孟令绅真的感到,他这个要人命的七叔,其实骨子里绝不是表面上那样,可是,骨子里的他又究竟是什么样呢?
不知道,也不敢猜。
算了,他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何必弄得好像女人心思男人猜似的。
孟令绅在辗转之后,迷迷糊糊睡着了。
直到在天亮时,让一只脚踢醒。
“我饿死了。”孟祥光像个勾魂的鬼,带着清晨低血压之后发白的脸色和阴沉的表情看着他。
“嗯,看出来了。”孟令绅翻身坐起来,皱着眉头打了个哈欠,“等我做饭。”
“我要吃全麦土司……”那游魂在后头跟着他往厨房里走,“鸡蛋少放盐,火腿少放油,多煎一会儿。”
“哦。”习惯性的应着,孟令绅开始给这个鬼做饭。
“黑胡椒还有么?”
“自己去冰箱里看。”
“谁家黑胡椒还至于往冰箱里放啊。”抓了抓头发,七叔大人晃荡着在大厨房里溜达,而后从橱柜里翻出自己最心爱的宝贝研磨瓶,晃了晃,里头传来黑胡椒颗粒细小的哗啦声。
心满意足的孟祥光捏着研磨瓶出去了,厨房里就只剩了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就忙着做早饭的孟令绅。
今天是礼拜三。
说好一三五是他做饭,二四六是孟祥光做饭,礼拜天各做各的。可不知怎的,到最后就渐渐都成了他的任务。偏偏那麻烦死了的家伙又非得土司煎蛋炸火腿喝牛奶煮咖啡……这和通常一碗龙须面或者油条豆浆就能打发了的孟令绅完全就是两个风格,于是,不爱西式餐点的他,到最后只能干脆分开做饭,先伺候好了那要命鬼,再填饱自己的肚子。
早饭过后,两人开始准备上班。
在同一面穿衣镜前头挤来挤去,从同一个衣架上摘自己那件西装外套,坐在同一张凳子上系鞋带,然后从同一个玄关柜上抓起自己的手包,最后从同一扇门里走出去,乘同一个电梯下楼,直到走进停车场,上了各自的车。
孟祥光还是更爱自己的宝贝tt,多么浑圆的身材,多么精准的设计,多么帅气的车灯,多么拉风的敞篷……虽说北京的天气春天扬沙夏天暴晒冬天冷风灌耳都让他每年只有一个季节能痛痛快快敞着那很牛叉的小软棚,可那种小快乐已经让他顾不得太多别的了。
戴上墨镜,外明朗的天,孟祥光心情不错。
他先一步倒出车位,开出了停车场。
……
心里没辙的骂了那家伙一句臭显,孟令绅也小心的跟在后头将车开上了路。
路上并不很远,至多三十来分钟车程,于是,三十来分钟之后,俩人就又在公司碰头了。
对,他俩是同一个家装公司的,同样是高级设计人员,坐在同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面对面,桌对桌。
起初,孟令绅是背对着大落地窗的那个,但借口阳光太晃眼非要和他换地方的七叔大人,硬是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公司里的人都知道这对叔侄比两口子还打是亲骂是爱,也都乐于只是旁观,然而他们不知道,孟祥光非要换地方,别有它图。
每到快下班时,略有些西晒的办公室里,就会满屋的金色阳光。
孟令绅低头时,阳光会照在他肩头,抬眼时,阳光会照在他脸上。
那个结实的,高大的,眉眼俊朗之极,却总也没什么太大表情的男人,此刻就会显出格外的一种温柔来。
好可爱……
孟七叔偷偷这么想。
“龙庭湾的会所你做完了吗?”晚一点进了公司大门的孟令绅把包放在桌边,而后边整了整领带边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
“必须啊~”挺骄傲的说着,孟祥光端着咖啡杯走过来,看着对方桌上的草图,“你呢?你那些‘精装甜蜜小户型’呢?”
“少讽刺我。”不爽的反驳着,孟祥光拿过茶杯,将抽屉里的龙井捏了适量放进去。
“我没有啊~你瞅瞅你上回做的那个小二居室,九一年的老房子,加一块儿才六十平,这次这个更小了吧,一居,连犄角旮旯都算上,建筑面积才四十五,这不是小户型还有天理么?”
“……随你便吧。”干脆懒得解释了,他沏好茶,把杯子放在不容易碰到的地方,而后看电脑已经启动完成,并自动联网,便打开邮箱开始查看邮件。
那个念叨着“臭小孩儿又别扭了”的男人,端着咖啡杯,往自己座位上走去了。
到底谁才是小孩儿?
偷偷抬起眼皮,看着对方脑后几根翘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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