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搐了一下又一下。
她的泪,也不失控地涌了出来。
贤妃被元涣的声音吓得身颤,匆匆入内卧看究竟什么情况。
当她才看清诸葛黔身上遍布的淤伤之际,元涣气冲冲的跑出了寝宫。
满心的怒,滔天的怒。
汹涌与身腔内,烧透了四肢百骸,剐走了一片片的血肉,就差剩一堆烂骨。
诸葛翾与她撞了个正面,看她红着湿眸,杀气腾腾,吓得话也问不出口,只见她的背影又越行越远。
留给她的,永远只是一个冷漠的背影。
元涣冲入正殿,年席也刚结束,宫人们在撤走残盘。
她逮到一个宫人,手袖愤愤一挥,把宫人手里的托着的木盘连玉皿都统统挥飞出去。
稀里哗啦,摔地满地狠碎。
殿内众人本是入醉熏意,被那惊心地碎声吓得魂飞三分,全一下警醒过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一人身上。
元涣反冲那宫人大骂:“怎么走路的,都没看见本王来了吗!”
宫人吓得哆嗦,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噗通跪地求饶。
元涣不耐烦地道:“赶紧收拾干净,滚下去。”
宫人听没责罚,赶忙点头应着,收拾碎片。
众人都看得出来她是故意发火,又故意找了个台阶给自己下,可众人从不见她动过这样的肝火,也发现她眼眶很红,像似刚哭过。
在内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7章 情何许(七)
元涣泄了三分火,敛起心神恢复镇定,走到大殿前对暨帝先见礼。
“太子妃如何了。”暨帝冷声问她。
“儿臣不敢说。”
“有什么直说。”暨帝不耐她弯弯绕绕的说话。
“父皇真要儿臣说,那儿臣只能在父皇的耳边对父皇一人说。”
暨帝挑眉,看了眼太子,继续问元涣:“怎么,见不得人事?”
元承立马到殿前跪着,心虚道:“父皇,不要听瑞王一片之言。”
元涣斜了他一眼,“太子别心急解释,免得打脸。”
“你……”元承咬牙,正欲驳他,耳边就传来其他皇子的追问。
“六妹,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你就跟大家也说说太子妃到底怎么了。”
“太子妃有什么事,那也关乎着国体,你可不能偏帮着太子。”
元涣缄默不言,目光只看着暨帝,就等他一句话,到底是要她当着众人的面来说,以此掀了他一手扶上储君位的烂泥太子,还是私下惩戒。
反正元承都是要受些苦头了,她且看父皇一念。
两年来,求父皇立新储的奏折可并不少,但是父皇一直无动于衷。
她知道,他还不急着让她当上太子,所以还要保住元承,让元承的存在继续磨炼她的野心。
她本是有耐心与他磨一磨,可看到黔儿被折磨成那样,她很是等不及了。
暨帝默了片刻,太子期间心慌不已。
“说吧,究竟什么事。”暨帝终是默许了元涣。
元涣直了直背脊,看着元承的时候,怒极,反生笑意:“敢问太子殿下,大丈夫所为,就是施虐自己的妻子?”
“本宫……”没有。
元承驳不出口。
“如果这件事传到国师府,也不知太子会如何交代?”元涣逼问。
“瑞王……”你别咄咄逼人。
元承依然驳不出话,在心里咬牙狠狠。
元涣冷嘲:“太子妃能帮你隐瞒这么久,今日却被本王察觉异常,看来也是天意了。”
她说着,面向暨帝又道:“父皇,我金国也是泱泱大国,百年基业。一个会施虐自己妻子的暴君,如何成为我大金朝未来的天子,还请父皇决断。”
暨帝没出声,一旁的皇后急了,帮着话道:“瑞王,是太子妃亲口告诉你,她被太子施虐吗?”
元涣冷笑:“太子妃既是太子妃,又怎会掀太子台面?”
皇后继续驳她:“太子妃既然没有亲口说,那你的信口雌黄的话就是妄言之罪,是故意在抹黑太子。”
“母后。”元涣客气地叫了她一声,压着怒气道:“敢问普天下有谁敢打太子妃?难不成太子妃自己虐待自己,把自己掐地遍地鳞伤?母后若不肯信,那是希望宗子府对太子殿下拷问一番才肯相信呢,还是要国师府的人来追究才肯相信。”
皇后执拗着劲,恼道:“没有太子妃亲口承认,本宫就是不信太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好了,别喋喋不休地吵朕耳朵。”暨帝出了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世人眼睛不瞎,脑子也不傻,事实是怎样自会分辨。你再这般慈母败儿之态,只会让朕失望。”
皇后顿时哑了口,暨帝这是在告诫她。
暨帝看着元承,沉声再道:“太子,朕给你机会,你自己亲口说出真相。如果欺瞒朕,朕不会让一个没有德信的人成为大金朝未来的君王。”
他要的是一个敢作敢当的太子,不是一坨永远扶不上墙的烂泥。
元承马上跪地,磕着头,态度诚恳回禀:“父皇,儿臣喝醉酒的时候会稍稍有些情绪失控,但是儿臣平日待太子妃仍是非常呵护有加的。”
他在狡辩,撒谎在狡辩。
那些伤频繁覆盖,难道太子天天把自己喝醉?
元涣深知但不驳他,毕竟她没证据,黔儿也没来作证。
殿内一瞬沉默死寂,没有人出声,全都屏着呼吸等暨帝发话,看暨帝接下去会如何惩治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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