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白大褂的人用同样的办法把每只狗都喷了一遍,等所有的狗都倒了,外高加索人才打开笼子门,白大褂凑过来,想要拖出离门最近的棕色大狗。没想到看似倒在旁边的闷油瓶突然跃起,一下将这个毫无防备的人撞得退了四五步。
吴邪看得目瞪口呆,小哥不是也被喷了一下吗?为什么他还能动,而且还能扑倒一个大小伙子?
闷油瓶落地之后,立刻人一样站起来,前爪搭在笼子的边缘,低声地叫吴邪的名字,试图用爪子拨拉他或者咬他的耳朵让他站起来,跟自己一起逃走。可惜这是徒劳的,吴邪侧躺着,看着小哥那双不由自主地露出焦虑的眼睛,心里觉得特满足,特欣慰,同时还有点着急,如果他还能发出声音,他一定会大声嚷嚷:小哥你快走吧还等什么呢?
阿宁最先反应过来,却一点也不着急,对那外高加索人一挑大拇指,那人大笑,用手势安抚周围纷纷掏枪的年轻人:“没事,他惦记着super puppy,不会跑的。”
闷油瓶看了看四周十多个拿枪的男人,这些人看上去比屠宰场的伙计难对付,何况吴邪现在根本动不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后腿用力,又跳回了卡车上,走到吴邪身边卧下。
吴邪差点没气死,发誓如果他能动了,第一件事一定是挠花闷油瓶的鼻子尖!不长记性!哈士奇就是井犬,横竖都二有没有啊!能跑不赶紧跑还带自投罗网的,同年同月同日做狗肉串狗标本狗皮褥子有意义吗小哥?
闷油瓶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立刻蜷成一团,用尾巴挡住了鼻子,只是望着他。
吴邪莫名其妙地想哭,又想笑,他觉得温暖,又悲伤。
穿白大褂的人已经被同伴们扶起来了,谨慎地围着笼子转了一圈,确定闷油瓶不打算咬他,才戴上手套开始工作。每条狗都被拖出来量了身长肩高和体重,掰开嘴看了牙齿和舌头,检查了眼睛和耳朵,测了肛温和隐私部位的健康状况。严格免疫的前导盲犬吴邪、武力值爆棚的闷油瓶、混血苏牧和大棕狗都顺利过关,只被推了两针疫苗,喂了两片广谱驱虫药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白大褂发现了吴邪的耳标,借助一个小机器顺利读出了他的名字、出生日期和注册地,这个发现让大家都很意外,外高加索人立刻把“supper puppy”变成了“supper wu”,十分开心地叫了好几次。
每个人都想摸吴邪的头,但是没有人敢于把这个企图实体化,因为闷油瓶卧在吴邪身边,任何人接近他们,他立刻就会皱起鼻子,露出牙齿。同样的表情出现在吴邪脸上就会像微笑,但是在他脸上就十分可怕,绝对阎王绕道。
白色的拉布拉多犬对麻醉药产生了严重的过敏反应,后腿抽搐,白大褂戳了戳他肋部分明的骨头,摇了摇头。阿宁的一个手下用一只手拖着白狗走到远处,然后吴邪听到一声很轻的枪响。
白狗完了。
吴邪觉得难受,大概金毛猎犬本质上都有些多愁善感,过度的悲天悯人,让他总觉得面对这样血腥残忍的事情,他应该做些什么。尽管他渐渐明白,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自然法则,他不可以再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导盲犬吴邪,无论未来有什么在等着他,他都已经回不去了。
第11章
阿宁并不是狗肉厂厂长,也不打算把这些精挑细选回来的狗做成褥子或者皮大衣,包括那只狐狸脸的混血苏牧和脸上有疤的大棕狗,大多数狗被送进营地后面一处独立的小院子里散养,饮水充足,每天傍晚喂一次冻得硬邦邦的生肉。
吴邪却不在其中,因为闷油瓶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不能动的吴邪,白大褂和他的手下们想要动用武力,但是阿宁和外高加索人都认为没有必要。这个地方依山临海,有高墙和电网,一只鸟也飞不出去,而且吴邪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导盲犬,对人和善,服从性很强,就算散放在营地也不会造成任何麻烦。至于闷油瓶,他明显已经跟吴邪绑定了,只要把他们放在一起,他就是最温和的宠物。要知道,哈士奇虽然长得像狼,却跟外表和善的金毛猎犬一样,属于无攻击性的品种。
三天后,不错的饮食和充足的休息让吴邪完全恢复了体力,恐怖如修罗地狱的屠宰场和血淋淋的弱肉强食造成的心理伤害暂时无法弥补,但至少表面上,他又是精力旺盛、好奇心爆表、天真乐观的导盲犬吴邪了。
不同于没事喜欢窝在角落安静地观察一切的闷油瓶,吴邪总是花大把的时间跟营地里的人在一起,让他们摸头,陪他们玩扔球巡回。人人都爱他,因此默许吴邪和闷油瓶出入绝大多数地方,默许他用鼻子检查每一个包裹,每一个人。
每天,营地都有很多卡车进进出出,带来更多年轻力壮的人和狗,以及更多用军用防水布包得严严实实的装备。吴邪闻到金属的味道,闻到火药的味道,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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