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郊感受着尘土飞扬。
周舟行和窗静站在河道旁的小山坡之上,看着下方的北赵俘虏,个个半裸着上身,带着沉重的手镣脚镣,有人拿着铲子挖土,有人推着小车运石。河道两旁站立着士兵守卫,其中一名头领正挥着鞭子,不时抽打着苦力,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一刻都停不下来。偶尔有人倒下,头领用脚狠狠的踹几下,也就颤颤巍巍的爬起来了。
如今已将近三月,还是同样的和煦春光,同样的草长莺飞。周舟行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考虑着与于浅的将来该作何打算,现在却要纠缠于另一些事情,当真是物是人非。这一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回忆起来复杂无比。
周舟行还沉浸在感伤当中,他身旁的窗静突然说道:“王爷,哪个是叶秋啊?”
周舟行的思绪被打断,有些不耐烦的说:“你管这些干什么。”
窗静一脸好奇的说:“怎么说他也算救过王爷你的人,于浅越然他们都认识,不能就我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模样啊。王爷你指给我看看。”
“呐,就站在河道中间,背上全是疤痕的那个。”
“那为什么他背上全是疤痕啊?诶,前面也是呢。”
“我怎么知道。”
“哦。”
那名头领悠闲漫步到叶秋身边,狠狠给了他一鞭,说道:“抽你的意思是让你记住,你现在这样很好,就这么保持下去,好好干。”
周舟行眉梢不经意的挑了一下,这样看着实在是太无趣了,他该亲自上场的。
窗静也觉得无趣,懒懒的说道:“王爷,我们还是回去吧。你是来主持大局的,又不是监工,站在这儿算什么事啊,我都累了。”
“这些人是北赵的俘虏,不看好的话万一闹事逃跑,出了什么问题,我的责任可就大了。而且我不做点事情的话,到时候抢了功劳,下面人说话就难听了。反正我们也没事,其他方面也不会,就待在这里看看好了。”
“那王爷你也别干看啊。你在北赵人那里吃了亏,心里不舒服,就下去抽他们几鞭子,发泄发泄也好。”
周舟行鄙视地说:“窗静,你心里真扭曲。”
窗静委屈的大叫:“王爷,我可是为你着想啊,你心里有事我还看不出来吗?只是于浅的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你为自己出口气总是可以的吧。”
周舟行想了想,说道:“好,我们下去。”
窗静跟着周舟行下了山坡,兴致勃勃的等着看周舟行发威的样子。
头领见周舟行走近,惊讶的说道:“王爷你怎么亲自来了,这里灰尘大,监工这种事情小的们做就可以了。”
周舟行随手拽过头领手上的鞭子,说道:“行了,你给我找个凳子,就站一边去吧。”
头领立马跑开了,火速找回一把木椅,一边用衣袖擦着椅子,一边谄媚的笑着说:“王爷,你坐你坐。我叫张四,你还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叫我就好。那些北赵俘虏如果偷懒,王爷你一定不要手软,一鞭子抽上去,他们就老实了。”
周舟行嗯了一声,又瞪了张四一眼,张四就站一边去了。然后周舟行就一直这么坐着,没站起来。
窗静无语,低下头问道:“王爷你干嘛呢,专门跑下来就为了走近点看吗?这里灰好大,真难受。”
周舟行笑笑,把鞭子递到窗静面前:“窗静,你不是心里扭曲吗?你眼力好,看谁偷懒,就去给他一鞭子。”
窗静狠狠跺脚,激起一地沙土:“王爷你才扭曲,我好心被你当成驴肝肺,再不想管你了。”
周舟行就这么坐了一天,窗静只能在一旁陪着,偶尔挥挥鞭子,一下手血就出来了,抽得俘虏直叫唤。
周舟行和窗静回到城里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了。两人积了一天的灰,迫不及待的要回去清理一下。
周舟行走到府门口,发现于浅正站在门侧等着他。
周舟行赶忙上前,问道:“你等了多久了,走,进去吧。”
于浅摇摇头:“不了,我就来找王爷说几句话就走。”
周舟行打发窗静先进去,自己站在门框旁看着于浅。
于浅鼓起勇气说道:“王爷,你回京之后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周舟行不知如何解释,吞吞吐吐的说:“我没有,是真的有事情。”
于浅不相信,追问道:“王爷,是因为我和公主的事情才躲着我吗?其实我想跟你解释来着,只是一直没好开口。”
“我知道你和小菁的事情,我没有因为这个躲着你。我也有事情想跟你解释,却也一直没说出来。”
“是因为在北赵发生的事情吗?王爷你在怕什么?”
“我没有怕什么。”
“你有!”
于浅说完觉得自己口气过激了,一下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周舟行。
周舟行叹了口气,自己最近怎么老是叹气呢。
“于浅,小菁是个好姑娘,你不该负了她。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不起你。”
于浅低着头,他感觉到周舟行的话还没说完。他想再追问,但他的勇气用完了,所以他转身跑开了。
周舟行看着于浅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心下一阵酸楚,那个曾给了他无限希望和信心的少年,终究还是被他放开了。
于浅终于正式上任,成为了南楚最年轻的御林军统领。周菁在自己的寝宫里为于浅摆了座酒席,请了周舟行、谢远平和越然一起来为于浅庆贺。
刚上桌,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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