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他咳嗽起来,神色更为萧索。
「别这么说,哥哥要是……有什么不妥,爹娘都会很伤心的。」罗星曜毕竟还是年少,听他这么一说,眼里已带泪水。
罗夜暝只得安慰道:「哥哥哄你的呢,哥哥这么年轻,哪有这么容易便死?只有头发白了的老公公老婆婆才会死呢。」
罗星曜看他笑起来,略略放心。
他说了许多话,已觉力气不支,只喝了些热茶便睡过去了。罗星曜给他盖了被子,也不回去睡了,坐在一旁守着他。
但这一次,罗夜暝睡了一天一夜也没醒过来。
罗星曜心中担忧,便将哥哥是古怪行为告诉父母。
罗帮主和罗夫人一直以为罗夜暝只是风寒,武林中人染了风寒,躺个一、两个月,即使身体衰弱,也不会就此死去,可是儿子这副模样,分明就是不会好了。
罗帮主夫妇再也无法安心,日夜守在罗夜暝身旁。
罗夜暝醒来时,便是被母亲压低了的哭声惊醒的。
「娘……」他心中说不出的愧疚,但却身不由己。
罗夫人连忙擦干脸上的泪,强笑道:「暝儿,你想要什么,娘都给你拿来。」
他摇了摇头,却是忍不住地想起闻人昊。纵使母爱如海,依旧不能让他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他不由轻声咳嗽。连续病了许久,脸上青气散尽,此时便有几分病态的红晕浮上面庞。
罗夫人当即让罗帮主和罗星曜先离开,泫然看他半晌才道:「暝儿,你是有心事,是不是?难道你连娘都不肯说么?」
「我……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事到如今,他自然不敢再欺瞒母亲,当即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结果那不识抬举的东西不理睬你,还废了你的武功,是不是?」罗夫人何等聪慧,当即猜透了七、八分。
看到罗夜暝惊讶尴尬的表情,她登时知道自己没有猜错。自己这个傻儿子武功拖累之下毁了容貌,闯荡江湖无非只是仗着一身武功,竟有一个混蛋害得他仅有的凭仗也失去了,当真可恶至极。
「说!那人是谁?」
「他、他叫闻人昊……」独尊堡势力太大,他不想父母为他惹了祸端,踌躇之下便没说闻人昊的身分。反正独尊堡十分隐蔽,父母多半也找不到闻人昊的。
「无名小辈,下次让你爹把他的头拧下来!」
罗夜暝看到母亲疾言厉色,不由心中着急,一急之下,竟又晕了过去。
◇◆◇
却说闻人昊心情混乱,下得楼来,东游西荡了会儿,更觉心情烦闷。
罗夜暝虽然不好看,但眼睛看着他时,那种痴迷温柔的神色,令人还是欢喜,在情事上与他又极为合拍,他完全没想到罗夜暝会忽然纠缠感情的事。
谈感情多不好,像他爹他娘,感情好的时候能如胶似漆,分的时候能血流满地。
所谓盛极而衰,情到浓时情转薄,感情这种事还是不要多谈的好。君子之交虽然淡如水,但是细水长流,总能久长。
他心思混乱至极,没发现许致青在路旁一颗柳树下暗自神伤。
许致青却是先发现了他:「你还追出来做甚?」
眼睛红红的,却像兔子一般,实在娇俏可人。
或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闻人昊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勉强笑了笑,对他道了歉。
许致青原本也不是真心怪他,自然原谅了他。
两人言归于好,但他心里翻来覆去地,全是罗夜暝魂不守舍的神情,回应许致青时,不免有些心不在焉。
许致青言辞风雅,又善解人意,比起天真的罗夜暝来说,的确更让人欢喜。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罗夜暝容貌虽然生得不好,但举手投足间的天真纯朴,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憨态,让闻人昊顾不得他丑陋的肤色,只想一次次地玩弄。
独尊堡的确是需要一位堡主夫人的,他知道自己年纪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甚至下属也有意无意地在他面前说,独尊堡子嗣稀薄,建议早些娶妻。
可是堡主夫人即使是个男子,也绝不可能是个青幽幽看不出五官相貌的怪胎。
和许致青在一起时总是心神不定,他也说不出是为什么,到后来两人之间几乎不掺杂情欲,倒是更像挚友。
后来听到许致青提起,在买云锦笺的路上遇到了罗夜暝,他便留了一个心思。
闻人昊知道罗夜暝在金陵后,他就忍不住开始逗弄罗夜暝,或许是因为和罗夜暝相处毫无压力,他开始天天来找罗夜暝,晚上甚至经常不回去。
十几天后终于引起许致青疑心,一路尾随闻人昊到了客栈。
闻人昊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脚踏两只船,在他心里,一个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一个是药人,都不是他心里所想的能厮守终生的人。
不过即使是解语花,仍然让他觉得有些不足。忍不住回想起数月前罗夜暝被许致青发现容貌不佳时,两人吵得整个客栈都听得到的情形。
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罗夜暝傻乎乎的样子十分可笑,他对亲近的人似乎毫无防备。
闻人昊开始和许致青说话时还能带着笑容,但想到罗夜暝当时说话的神态和语气,不由得越来越难受。
他问自己有没有一点喜欢,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明白,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罗夜暝被他点了穴道,也不知有没有被人发现,若是被饿着了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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