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是小乞丐,或者是哪家奴仆的孩子,原来——也是白府的“公子”吗?
是轻飏同父异母的弟弟吗?
这孩子便跟着那个诡异的男人走了。
这是白轻砚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知道,御史大人只认得白轻飏一个儿子,其他的,不管是不是亲生,不管是不是一起活了十几年,他都不在意。
白轻飏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但还需躺在床上,这段日子里,一直是大哥日夜不息的照料着她。
轻飏看着大哥,小声说:“哥,你快去睡吧,不要累病了。”
大哥看着他,眼神温柔:“我不睡,我陪你。”
轻飏皱了皱眉道:“不行,你必须去睡!!你要不去休息的话,我就不吃药了!”
大哥被他这样子逗乐了,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好好好,我去睡,我这就叫丫鬟过来。”
小轻飏看着大哥离去的身影,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幸好大哥去休息了,如果他生病的时候,大哥也累得生病了,柴院那个恐怖的男孩会不会趁他睡着的时候往他身上里放蚯蚓啊,太可怕了。
第6章 浮木
当然,他不会知道,那个小男孩永远都不会出现在白府了。
然而阴影依旧存在。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白轻飏即便是再也没有遇见过那个小男孩,他仍旧尽其所能地关怀着他的大哥。
比如说不断送糕点水果,送布匹琴琪,简直像个贴心小棉袄。
夏天送清凉——大哥写字他扇扇。
冬天送温暖——每晚大哥被里钻。
简直算得上是兢兢业业,十分守约,一刻都没有忘记过那个男孩的恐吓。
后来,大哥上战场了,白轻飏清闲了。
虽然刚开始那段时间,总觉得生活里少些什么,但他向来没心没肺,马上就觉得大哥不在家,简直太好了——完全不用担心,被那个蚯蚓魔头抓住把柄。
白轻飏成日里和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混迹青楼酒肆,花天酒地胡作非为,
只是有一天清晨,他晃悠着从青楼回家。
只见火势滔天,已经是废墟一片。
——他的家没有了。
爹,娘,家,全都没有了。
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应该怎么办,没有一个人告诉他真相是什么,没有人一个人告诉他这场火,是天灾还是人祸。
昨日里还花天酒地,称兄道弟的狐朋狗友,便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然而白轻飏,他今年17岁,依旧是草包一个。
这一回他没有哭,他哪里还有力气哭。
白轻飏还要穿上孝服,咬紧牙关,操办葬礼。
然而他什么都不懂。
他连一个正经的朋友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帮他,他连葬礼怎么操办都不知。
夜深人静的夜里,他靠着父亲的棺淳,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明天要下葬,明天还要请唢呐队,明天还要做什么…
其实他也可以做的很好吧。
你看,他都没有哭。
“轻飏…”一声沙哑的,低沉的,带着轻颤的声音响起。
白轻飏看向门外。
——是大哥。
是终于从战场上归来的大哥。
这一瞬间,白轻飏的眼泪忽然汹涌的出来。
他扑上去,把头埋在大哥的肩膀上,嚎啕大哭。
他仿佛是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浮木,快要渴死的人,终于遇到了甘泉。
大哥成了他唯一的依赖。
第7章 极度疼爱
又是火光烧天的噩梦。
白轻飏猛地惊醒了,背后全是汗。
他抹了把脸上的泪,抱着枕头又跑到了大哥的房间。
敲开门,白轻飏垂着头,闷声道:“哥,我要跟你睡。”
大哥犹豫了一下,沉声道:“你都这么大了…”
“哥——”白轻飏扬起头,眼中泪光闪烁。
大哥心立刻就软了,把白轻飏拉进来,关上房门,摆好枕头:“睡吧。”
这一睡,就没完没了了。
白轻飏连着三天晚上抱枕头进来之后,第四天晚上来的时候后边跟了仆人,搬着两个箱子一个柜子。
——这是打算长长久久睡在这里了。
大哥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没说什么。
这天,有人端着皇上御赐的瓷器进府。
皇上御赐的都是精美不说,还是圣宠的象征,有些官员,得到了皇上御赐的碗,恨不得天天供在高堂上,哪敢用它吃饭?
而皇上赐给将军府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上面花纹繁复,甚是华美。
白轻砚的朋人朱公子看见却非要说那花纹有一处勾地不对,非要拿上金线笔去勾两道不成。
白轻砚瞥了他一眼,冷冷道:“这是皇上御赐的花瓶,你要改了,免不得落人口舌,还是别动了。”
那朱公子不服:“我看见那一笔,我就心痒痒,我就改一笔,谁能发现?”
白轻砚面无表情:“心痒的话就自己挠挠。”
他话音刚落,白轻飏就风风火火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一不留神勾住了门槛,跌在地上,手中的果盘猛的就飞了出去,正好,砸在不远处的花瓶上。
只听噼里啪啦一声响,花瓶碎成了碎片。
朱公子简直是目瞪口呆。
只见白轻砚飞快跑过去扶起他的便宜弟弟。
白轻飏委屈巴巴地伸出手,那里被喷溅的花盆碎片割了一个口子,白轻飏龇牙咧嘴吐槽道:“什么破花瓶啊,
这么容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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