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阴鸷看了一眼顾兰生,抱着人转身就走。
顾承挂着眼泪要追上去,却挣不开顾兰生的禁锢,最终两个人一起淹没在了候机室熙攘的人群里。
亚瑟接到雇主的电话时,人正在东南亚雨林某个实验室里做基因研究工作,直升机直接将他接到机场,几个小时以后,他已在雇主家里了。
赶得这样急,亚瑟也有了预感,果然,床榻上睡着他最特殊的病人,而他的雇主先生早已焦躁得快要转成一个陀螺。
“你,你来,给他看看。”他似乎很紧张。
亚瑟打开了床边准备着的超声机,用并不熟练的中文问诊:“发生了什么事?”
顾长安看着他把探头放在顾楚平坦的小腹上,简短说了一句:“我们的中医搭到了滑脉。”
亚瑟给了他一个惊喜的表情,专注的盯着显示屏,有一分多钟,他放下了探头,说:“没有胎心搏动。”
顾长安呼吸一滞。
“但是孕囊已有21大小。”他促狭的笑,“早孕四十天,恭喜你,顾先生。”
“为什么没有胎心?!”顾长安表情未有松动。
“这很常见,通常来说两周之后才会有胚芽与胎心搏动出现。”
顾长安哦了一声,半晌,才绷着一张脸说:“辛苦了。”
亚瑟不是第一次见他的雇主大人这样不正常。九年前,当他得知他有了第一个孩子时,他比现在还要冷静镇定,当他把孩子交到他手里,这个一向自负到不可一世的男人,像捧着沙漠里最后一口淡水那样捧着他的孩子,面无表情,久久没动。
不过谁会嘲笑一位新手父亲呢。
出于一个医生的职责,亚瑟有许多事情要交待,但他保留了那些话到两周以后,他被要求留了下来,顾长安是他实验室最大的资助人,相当于他半个老板。
顾楚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顾长安架着眼镜坐在边上看书,见他醒了便扶他坐起来,倒了杯温水喂他喝了几口,下楼去给他拿餐点。
顾楚还有残存的印象,问他:“承儿有没有吓坏?”
顾长安说:“吓吓他才好呢,你也是的,自己儿子几个心眼都不知道,他装可怜你没看出来?”
顾楚无力反驳他,靠在床头索性不说话,手上粥也不肯喝了,只觉得腻味。
顾长安这时候心都要化成水,暂时他还不准备告诉他他们有了第二个小孩,至少在明确听到孩子心跳之前他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退一步说,如果孩子一直没有心跳,至少他能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拿掉,就当没有过。
关于第二个小孩,他不想他再承受任何不必要的伤害。
第八章
夜里他们相拥而眠,顾楚躺了一天仍是困顿,天气渐冷,他整个人被顾长安拢在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暖洋洋像睡在一个巨大的保护罩里。迷蒙间顾长安温热的大掌一直在他小腹上流连,轻柔谨慎的像是在触碰脆弱的肥皂泡,他的身体习以为常的等待着交媾,但直到他睡着顾长安都没有更多动作。第二天醒得早,一动便觉得臀间抵着柱状硬物,晨起心神恍惚,循着本能提臀蹭了蹭,揽在腰腹间的手臂一下子绷紧了肌肉,只听得顾长安在耳边暗哑警告:“别动。”
顾楚有点儿搞不清楚状况,数不清多少个清晨他是在顾长安的摆弄下醒过来,尤其是这两个月以来,频繁的交欢使他的身体都习惯了随时被插入,顾长安从来就不是个懂得节制的人。
然而不管他怎样诧异,一连几天顾长安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碰他了。顾楚想着大约是机场那次晕倒使他有了忌惮,他甚至不允许他在屋里跑跳,最好就是不下床,也愈发空闲的留在家里为他褒汤炖补品,哪里像叔叔,简直是爹。顾楚早知他不按常理做事,也懒得说他,只是备孕的计划搁置下来使他不满,因此某个夜里他便正正经经的跟他谈,如果赶着要小孩就不要耽误时间,这话谈得顾长安满头大汗,再一看他穿着他的白衬衫坐在床上乖乖等着被睡的样子,差点要腿软跪下来叫他祖宗。
再放肆他都不敢这个时候碰他,只好含含糊糊的搪塞,说医生警告了他身体虚,这两周不能做。
顾楚看他一边解释一边擦脑门上的汗,心想到底谁虚,这天儿了还出这么多汗。
好赖熬过了些时间,顾长安哄着人去医院复查,亚瑟等明确的超声结果出来了才敢露面见顾楚,顾楚一见他,先是一愣,接着便马上反应过来了。所以为什么顾长安这么反常,他当然不敢在孕早期弄他。
“可累死了我。”顾长安用力亲他,佯装抱怨,“难怪老话说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顾楚恍恍惚惚,原本应该是解脱的心情无端的蒙上了一层灰雾,他有第二个孩子了,这个孩子,是不是也要叫他哥哥。
顾承到英国的第三周收到了顾楚的消息,他的哥哥在夜里跟他打视频电话,他看起来气色不错,人在自己的房子里。
顾承松了一口气,没等他问他身体状况,顾楚先发问了,照例又是问功课怎样,伙食怎样,朋友们怎样。诸如此类的问题换一个人来问他根本不屑回答,但问的人是顾楚,他便耐心十足的一一回答了,报喜不报忧,只想顾楚安心。
等顾楚问完了,他才问了一句:“爸爸为什么要把你关起来?”
没等顾楚回答,镜头里他的身后就走过去一个正擦头发的半裸身影,正是他英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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