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哦,我是说小张呢?”
她嘴角一嗤:“不知道。”
“你什么服务态度!”我掏出手机:“你信不信我马上上微博曝光你!我也有十三万的粉丝呢!”
“你曝光吧,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她把辫子一甩就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恶狠狠的给沈思打电话,每按一次屏幕都像在练大力金刚指。
只是沈思的电话打不通……
不是被挂掉的那种断线,是根本打不通。
我在门口一直站到王朝来找我,站到我泪流满面,沈思也没有再来。
一个人闲着无事的时候,时间度过的很慢。
我终于也能够知道为什么沈思可以躺在沙发上,无所事事的盯着时钟的秒针,一分钟、一小时、一下午的度过。因为当你什么都不期待的时候,看秒针走动、看生命流逝要比任何娱乐活动都要有趣得多。
赵思阳那边说尾款不补了,我这边立马就没了戏份。王朝劝我去求一求赵思阳,千万别抹不开面子。
我嘿嘿一笑。
上一回当是傻,上两回当那就是蠢了。
更何况,沈思已经不在我身边了,这一回要谁来救我呢?他救了我一次,便没办法救我第二次了。
我装作不在乎沈思已经不在了,效果倒也很好,我很快就忘记了沈思。只是偶尔躺在床上的时候,我摊平了胳膊想,这张宽大的床上,是应该睡着两个人的。这张床一个人睡太寂寞了。
他的逃走是有预谋的,他把属于他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那天我回到家的时候,只看到客厅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有一点点细细的烟灰。至于他的小货车、他的那堆不着边际兴趣古怪的书、那些只有沈思才能穿出样子的剪裁的荒腔走板的超市衬衫、甚至是他刚刚和我住在一起时候买过的那几盒安全套都消失了。我在小区的废品回收利用区看到那堆书,瞬间就猜到也只有沈思才有这种古怪到不接地气的想法。在这个小区里住着的人,有哪个会捡这些书回去废物利用?连收废品的也被保安挡在小区大门外,只有我会把它们重新捡回去,一本一本的码在我跟他一块儿拼起来的书架上。
按照这个逻辑,我猜测,我估计也许会在某个不显眼汽车场看见他那辆半新不旧的小货车,和其他等待主人的车一样,只是这辆车上还插着钥匙,等着人开走。我猜测他那几件实在难看的衬衫一定被丢在某个地方的衣物回收箱。最开始的那几天,我确实有想过要去各大停车场找他的车,要去那些衣服回收站去翻他的衣服。反正他的车牌号我记得清楚,他的衣服我只要闻一下就能认出来。
只是这种想法很快就消散了。
其实沈思说得对,没意思,人生本来就很没意思。
我躺在那张宽的过分的双人床上,有时候想,会不会沈思最开始看到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没意思,没人能让他觉得有意思;活着只是等着结束;所以有钱没钱对他来说,他都安之若素,他都一脸的无所谓。没有什么能让他感觉到更刺激,连输都不能让他感觉到情绪波动。那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呢?
这样想久了,就发现这是一道无法证明的题目。
然后我想,我有没有爱过他呢?
再然后我就不敢想了。
其实什么感情都不能被证明的一清二楚,人生本来就是无解的。
于是我跟自己说,他有爱过我,是真的。我也爱过他,过去我什么都不懂,心里只想着得靠装傻装纯,大把大把的赚钱的时候,我爱过他,他怎么可以那么阔,他怎么可以什么都有,他怎么可以像对待一件玩意儿,一个宠物一样的哄着我,逗着我,又离我远远的。后来我稍稍懂了一点,嫉妒和占有又占了上风,那个时候我也爱他,爱他爱到想要把他关在笼子里,这样的话,他就只看着我一个人,也就只和我一个人在一起了,我也要跟他一起钻到笼子里面去,然后锁上锁,把钥匙抛得远远的,我们在笼子里面互相看着,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什么都做。
现在呢?
我不敢喜欢他了,他也一定看穿了我的诡计。或许是沈裕告诉他的,或许是他瞧出来了,或许……有无数个或许。
我再喜欢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嫌我恶心。逃出笼子的老虎再看到拙劣的驯兽师的时候,一定巴不得一口咬断对方的脖子。
王朝打了两个电话来,说有新戏,去试角色,他问我去不去?
我说不去,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口袋里的钱还有,坐吃山空也可以。反正再不济就把房子卖了,那笔钱光存在货币基金里,利息就够我吃饭了。
挂了没多久,电话又打来。
我连生气都不想,在沙发上摸着被我扔到地上的手机:“喂?”
对面没回应,只是非常轻的笑了笑。
我又“喂”了一遍。
对面就把电话挂了。
我慢悠悠的低头看号码,忽然发现,那是沈裕过去打电话来的号码。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怒不可遏,立刻就按了回拨,在我的猜测里,沈裕一定干了什么。如果真的有马戏团,那他一定是拆台子的卑鄙小人,是他把笼子的锁打开,是他导致了沈思逃走。
不管接没接通,我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电话自动断掉,没关系,我就再重拨回去。
骂了有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没看电话到底通了没有。
如果,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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