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雨找他干嘛?
“你作业拿来。”不是询问,而是类似于命令式的口气。
顾即看着他那张虎头虎脑的脸,懵了一下,又啊了一声。
“啊什么啊,拿来呀,老师要交了。”甘小雨嚷着,干脆自己动手要去拽顾。
顾即急护在怀里用了快两年,禁不住拉扯,小声道,“我自己拿。”
甘小雨嘴一撇,“谁稀罕你啊。”
你不稀罕我稀罕,顾即刚把作业本抽出个头来,晃眼就让甘小雨给抽走了,他看着甘小雨大摇大摆拿走他的作业本,心里有点担心。
有一次甘小雨就把他的作业本给弄丢了,他没法和老师交代,被罚抄写了三十次《别汪伦》,这直接导致他牢牢了这首古诗,也了汪伦这个古人。
顾即失落的,抬头的时候,目光无意穿过银河,发现林景衡的目光像是放在他这边,他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一样,心疼骤然剧烈跳动起来。
可林景衡目光只是微微一掠,马上又转向别处,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
但顾即还是觉得很难堪。
班里现在只有林景衡肯和他一起回家,虽然只是一个晚上,可是如果他永远不知道自己情况的话,就会愿意和他做朋友吧。
应该是孤独得太久了,顾即从来没有这么渴望和一个人做朋友。
他正想得出神,袖子口突然被人揪了揪,夏夏的作业本摊着,指了指上面的一道题,低着头,声音很小,“我这道题不会,你会吗?”
顾即哦的一声凑过去看,夏夏说的是昨天数学老师留下来的一道大题,大概说的是超市商品打折,算来算去的问题,顾即一直觉得自己在打折这方面自己有点优势,毕竟买得多了,精打细算的次数多了,思维也活跃些。
于是他就不再想林景衡的事情,专心致志给夏夏讲起了题,他想过了,就算林景衡真的不和他做朋友也没关系,大不了生活就恢复以前的样子,怎么说还有夏夏,他其实也算不算孤军奋战。
临近放学的时候,顾即发觉自己的心跳跳得很快,昨天下午他鼓起勇气和林景衡说以后放学一起走,林景衡也答应他了,眼见就要放学,他目光穿过银河,在人与人的间隙之中落在林景衡的身上。
他只能看见林景衡的背影,看见林景衡白皙的后脖,看了一会儿,才把目光重新定位在桌上,密密麻麻的字,找不到焦距,页面就模糊了,他晃晃脑袋,继续听课,对即将到来的放学又紧张又期待。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刺耳的打铃声响彻整个校园,讲台上的老师又唾沫乱飞的讲了几分钟,才和讲台难舍难分宣告放学。
顾即的心又砰砰直跳了,他快收拾好,坐在座位上等林景衡起身。
林景衡动作慢条斯理的,收了课本,放了笔盒,又抽空回了班长滕佳问的话,才终于有了起身的势头。
顾即掌心下意识收缩了一下,正想站起来,班里有两个男同学却走到林景衡身旁不知道说着什么,他看见林景衡慢慢扬起了笑,这令他显得有点活泼起来,顾即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刚想完,林景衡就在顾即的注视下,和那两个同学并肩走出了教室。
顾即屁股像粘在了椅子上再也动不了了,整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趴了下来。
林景衡果然不和他一起走了,他说不出什么感觉,也不是不开心,毕竟被人拒绝的事情经历得多,渐渐也习惯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昨晚两个人才结伴一起回家,今天林景衡就和班里的其他同学走了,顾即甚至都怀疑是甘小雨他们又和林景衡说了些什么,林景衡才和以前所有人一样远离了他。
他还以为,像林景衡这么客气礼貌的男孩子是和甘小雨他们不一样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可是既然不想和他一起走,又为什么要答应他让他白白开心呢。
顾即觉得林景衡说话不算话,顿时又不是那么喜欢这个他以为可以交到的新朋友了。
教室快走空了,顾即才磨磨蹭蹭的回家,走出学校的时候,天空正好是落日余晖,他突然诗兴大发,想起课外练习上的一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的诗,但好像蛮符合他现在的情况的——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肚子都快饿扁了,肠子应该也断得差不多,想到晚饭,顾即又有了点动力,的两条带子,晃晃荡荡的回了家。
幸好男人不在,男人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候回来睡个觉,第二天起床他不见了。
顾即回家先是随意给自己弄了顿晚餐,又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一手拿着扇子慢悠悠的扇着,一手捏着笔写作业,因为无法按着作业本,所以写出来的字显得歪歪斜斜的,很是难看。
老师已经说了很多次他的字像毛毛虫,可是冬天的时候,老师就不会找他,冬天不用扇扇子,他能腾出两只手来,字写得也就好看了,亏得老师说他写字还要挑季节。
写完作业是晚上八点半,顾即九点就要上床睡觉,以前唯一的睡前小乐趣是掰手指算接下来的生活费,自从前两天林景衡搬到他这里,他的睡前活动就变成了把身子探出去偷偷看林景衡在做什么。
天气热,家家户户晚上都开着窗,林景衡房间的窗户也不例外,是以顾即做贼一样偷瞄的时候,能看见坐在书桌上的林景衡。
视野有限,顾即猜林景衡是在看书,因为他仅能看见的林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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