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和器械的柜子,准备查看女人的伤口。他虽然是个兽医,但对于给人包扎和止血,也驾轻就熟。
男人一句话不说,只是撕开女人肩膀上的权当绷带的袖子,让兽医靠过来检查。埃里克先生本来还想赞扬:真是一位冷静可靠的先生!但当他看清楚伤口的形状时,就一下子变了脸色。
他疑惑的看向男人,说:这是道枪伤。
男人平静的说:是的。我们遇到抢劫了。
埃里克先生狐疑的盯住对方强壮的体格和伤痕累累的面孔——说起来面前的这个男人倒更象是一个亡命匪徒。埃里克先生警惕的说:你得报警。
男人说:是的,我打算报警——他说这话时明显诚意不够,看得出只是在敷衍了事;不过他的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他所带来的那个受伤的女人,灰色的眼眸焦急的闪动着,催促着医生——但你得先处理伤口。
埃里克先生看出男人确实在担忧着女伴的安危——一个暴虐的邪恶之徒应该不会有这样的良知——医生柔软的好心肠和泛滥的同情心顿时被打动了。他的口气变得和气起来,建议:你去报警,我来处理伤口。
男人答应了,但站着没动。埃里克先生也没有责怪他,以为对方只是非常牵挂女伴因而一步也不想离开。医生检查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枪伤我可处理不了,我只能原样包扎起来,你的女朋友需要立刻送医院。
但对方态度强硬,用几乎是命令的口吻说:你能处理。你这有止血钳和消毒器械,你得把子弹取出来。
男人说话的方式让埃里克先生很不悦,他激烈的反驳:不,不,不,我可不能。你的女朋友有些止血困难,她如果在我这里动手术,会因为失血过多死掉的。
男人一意孤行,蛮横的说:别管那么多,他不会死的。给他注射麻醉剂,在你取子弹的时候,太多的疼痛他会受不了。
躺在手术台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的“女人”忽然扭动起来,“她”紧闭着眼帘缓缓启开一条缝,从嘴角泄露出呻吟:不要麻醉!我不能……不能失去知觉………
埃里克先生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怎么会从这个看起来还算漂亮的女人的嘴里听到男人的声音。他觉得今早这个事儿有点诡异,自己说不定已经招惹上了某种麻烦。他结结巴巴的据理力争,企图彻底推脱掉这种让他不舒服的感觉,他说:我不能给……给人麻醉,我只是个兽医。
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他懒得再多废话,干脆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枪来,对准了埃里克先生的脑袋,命令:你最好现在就开始!
埃里克先生条件反射的举起手来。面对黑洞洞的枪管和杀气腾腾的男人,他突然一下子全都想通了。“别!别开枪!”他僵硬的挤出一丝微笑,试图在安抚对方,使其放松,免得对方一不小心就误扣了扳机:我刚才的话并没有说完,虽然我是个兽医,但对于取子弹……却很在行,反正对于我来说,人和动物没什么太大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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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兽医在为取子弹的工具消毒时,手术台上的亨德森睁开眼睛安静而虚弱的走过去,伸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面孔。亨德森用左手握住了那只手,试图抓牢它。他神情恍惚的又说了一遍:不要麻醉………杀手的灰色眼眸中布满乌云,在他的眼前阴沉沉的闪动着,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以前不一样,但亨德森没有精力再去观察了,他疲惫的闭上了双眼,陷入到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
底下发生的事亨德森已没有完整的印象。他只知道当摄子伸入伤口探取子弹的时候,他忍不住挣扎着大叫起来。有人在他嘴里塞了条毛巾,然后把他抱起来,牢牢的困在结实宽阔的臂弯里,让他动弹不了分毫。那种熟悉的粗重气息,象是马厩中混合着皮革和干草的奇特味道,使他知道对方是iron。他有点安心,知道这个沉默少言的杀手没有远离自己,还在身边保护着自己。体会到这一点之后,他就不再害怕那冰凉锋利的工具,因为他清醒的知道那只是在取子弹,没有人会因此要了他的命,他们在治疗他使他康复——但是他还是疼得发了狂。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软弱,甚至丧失了祈祷的余力和心境。那个拥抱着他的坚实胸膛在剧烈起伏着,有力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他本能的把脸深深的埋进去,微弱的颤抖着摩挲着,毛巾堵着的嘴里发出若有似无的呻吟,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汲取到更多的生命原动力,变得坚强,可以抵挡住接踵而至的痛苦和祸患………终于他感觉到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从伤口中取出来了,还有一声长长的吁气声:“幸亏没有打碎骨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疲软放松了下来,虚弱无力。他的冷汗直流,打湿了假发,紧贴在额头和脸上。那些光亮的不真实的黑色人造发丝缠绕在杀手的胸前,看起来象某种造型诡奇含义神秘的网,亨德森又想起了“红色糖球”,他迷迷糊糊的想:应该是红色的,美丽的鲜红色………但他来不及再多想什么,就旋转着坠入到混乱而无意义的梦境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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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德森重新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光线昏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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