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老母是白莲教崇拜的至高神,白莲教如今已经夺取了半个天下,倘若项氏血脉中有着无生老母的神力,那么这个局,也未免铺得太大了。
白献之道:“你不信我,还不信我师兄么?”
怀石长老看向槐序,脸色阴郁起来,道:“我正阳宫输得不冤。”
槐序伸手一抓,将打碎的茶盏的碎片牵引到面前,这碎裂的白瓷回归原位,缝隙在槐序的面前弥合,当啷,这茶盏完好无损的落到怀石长老的面前。槐序道:“我们此来,正是想从正阳宫寻找答案,五百年前是正阳宫协助霸王镇压了妖魔,夺取了天下,项氏血脉中的神力始于五百年前,所以五百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怀石长老抓起面前的茶盏,感觉不到其中一丝半点的道法痕迹,心中明了,这位大宗师比上次见时修为又有精进。这几乎让他感觉到了一点恐惧,他苦心修道数百年,到如今这层次,修为几乎不可能再增长,但槐序不同,他的成长仿佛没有极限一般。同为地仙,面前的这位地仙,和他已经早已经不是一个境界。
强压下心底这点妄念,怀石长老苦笑道:“我修行至今,不过三百年而已,五百年前已经是我师祖那个时候的事情了。五百年前的事情,我又从何而知呢?我正阳宫虽然扶龙,但也只是镇压天下妖魔,对项氏发生的事情,了解也并不多。”
怀石长老确实一无所知,反倒被槐序带来的消息吓了一跳。神力要在人的骨血中流传,只有一种可能,便是神人血脉的结合。这意味着无生老母是真的存在,不仅仅存在,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真实存在的敌人。
白莲教膜拜的至高神,流传在信徒之间,不仅仅是创世神,也是仙佛之母。虽然怀石长老对此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妨碍怀石长老猜测这神的强大。
京都。
皇帝高坐龙椅,百官跪拜,山呼万岁。云昭皇帝看着匍匐的众臣,脸上泛起一股潮红,只有真正的高居大宝,才能体会到这种权力的滋味。只可惜他的位置有如无根之浮萍,飘摇欲坠。
云昭皇帝到底还是脑瓜子清醒,没有真的以为自己掌握了神器,就可以号令天下,无所不能。这朝堂里,有一半的臣子是老皇帝的旧臣,还有一半的臣子是云昭皇帝不得不提拔上来的白莲教的新臣。
也就是说,这里有一半的人并不是真正从属于他。而另一半人虽然听从他的号令,却都是些酒囊饭袋。国师大人把持朝政,忠心为国的老臣的鲜血已经把午门染得通红,而国师大人把京都化作魔域之后,人心的恶念显露之后,这些凡夫俗子又还有几分忠诚可言呢。
碍手碍脚。云昭皇帝眯着眼睛,接受了自己被架空成傀儡的现实。
有礼部尚书沈玉堂进言道:“陛下初登大宝,后位空悬,应当早日甄选各地美女进宫,好早日诞下皇子。”
老皇帝尸骨未寒,礼部尚书却进言选秀,云昭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尚书大人,而沈大人却寸步不让,似乎自己所言并无不妥。
“陛下,沈大人所言甚是,天有日月,人分阴阳,后宫空虚,难免阴阳失衡啊陛下!”眨眼之间,群臣附议。
云昭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既然如此,便依卿所言!”
朝堂之上忽然一片欢欣,君臣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退了朝,兵部尚书同礼部尚书相伴而出,二人靠得亲近,只听兵部尚书嬉笑道:“这小儿,莫不是还在做什么圣明天子道春秋大梦?这天下,可不姓项了。你这老小子倒是歹毒得很,先帝驾崩,尸骨未寒,新帝大办选秀之事,置人伦孝道于不顾,只怕名声要臭到家了。”
沈大人低眉顺眼,露出几分不惹人厌的谄媚来,道:“我们虽需要一个皇帝,却不需要一个太英明的君主,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圣教考虑,这拳拳之心,还要劳烦大人在国师面前多美言几句。”
兵部尚书哈哈大笑,指着沈大人道:“还是你这老小子听话懂事,识得时务。”
沈大人也笑,低眉顺眼的,看起来温顺极了。
京都的一座府宅里,丫鬟晚晴跪坐在软塌前,道:“小姐,宗门的意思,是嫁入皇室。”
莫桑芷正在刺绣的手顿了一下,道:“我记得宗门历来遁世不出,只派出门人修行历练,如今是要破了千年的规矩,与白莲教结盟了?”
莫桑芷把针线放在一边,伸手托住晚晴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说:“晚晴,天下变了,大虞这样的庞然大物,被白莲教鲸吞蚕食之时,竟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相比白莲教这样的动辄数百年的筹划来说,宗门的谋算便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他们到底是凭什么认为我去取金玉阁能在白莲教手中分一杯羹的。”
莫桑芷的手越捏越紧,晚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在她以为莫桑芷要捏死她的时候,莫桑芷将手收了回来,缓缓道:“老家伙们尸位素餐,怕是已经昏了头了,与虎谋皮,也不怕反噬。”
“我莫家本是名门望族,因受人构陷,举族都被发配至苦寒之地,宗门抱走了我,到底有几分真心,大家都心知肚明。自我师傅死后,无人相护,那帮老家伙的嘴脸便越发难看。我以凤命入京,本来一是想为我莫家沉冤昭雪,二是报答师傅养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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