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炷香之后,李太医在秦煜的陪同下走了出来,称是王爷溺了水险伤了心肺,所以才会昏过去,静养半日就会好了。期间还是不要随意进去惊扰才好。
这就是不许人进去探视了。
其他人不疑有他,虽然还有些担心也只能暂时各自离去。阮清却觉得李太医这番话很可能是在转述苏辄的意思,不想在这丢脸的时刻再遭到围观,又问了李太医两句确定苏辄真的没事之后,便也恹恹的跟着众人散了。
阮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半冬便将准备好的午膳端了上来,服侍着他净了手之后,简单的吃了几口。
苏辄意外落水,原本计划到山上赏花的事只能作罢,各人都留在了自己的房中消磨着时间。阮清吃过饭后,也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将近傍晚。
他心里挂念着苏辄的身子,有些坐不住,便遣退了半冬,自己出门去了苏辄的房前。
苏辄大概还没有醒来,房门紧闭,悄无声息。
阮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没有推门进去。一想起抡在王爷脸上的那一巴掌,便是不由胆寒的打了个哆嗦,恹恹的走到院中海棠树下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前些日子王爷本就不知什么原因气着他,没有好脸色,好不容易才有了些许好转的迹象,却又生生被他一巴掌又给扇了回去。可以想象王爷醒来之后会是个怎样惨淡的光景等着他去消受。
想来这几年王爷在边关的日子应该很是凄苦吧?不然原本好好的一个温雅亲和的翩翩贵公子怎的就无端变了个样子,那一身的煞气薄薄的衣衫都遮不住,无需靠近都能令人深切的感受到。
阮清想到这些年悄悄命人从南边打探来的那些消息,不由的替王爷感到一阵心酸,仰头望着满树海棠花色长长的叹了口气。
无人知他这两日也是过的甚是小心啊。
“阿阮哥哥怎么坐在这里?”
阮清听到声音转过头去,见苏绾铭脚步轻盈的走了过来,头上的桃花玉石垂苏随着脚步轻轻摇晃在鬓边,显得整个人都娇俏灵动了几分。
若是她知道自己一巴掌将她的二叔抡下了水至今昏迷不醒大概就不会冲自己笑的这么甜美亲切了吧?阮清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嘴角,让了旁边的石凳让苏绾铭坐下。
“我想看看苏叔叔怎么样了,见苏叔叔还没醒来就没进去打扰。”阮清颓然道。
苏绾铭笑望着他,安慰道:“阿阮哥哥不必太担心,二叔自小习武,这几年又在边关锤炼,身子骨并没那么差。我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二叔有一次在外头遇刺,当时伤的很重,剑几乎穿了半个胸膛,之后也很快就好了起来。父王那时还打趣说二叔命硬的很,阎王都不敢收呢。”
又朝房门望了一眼,斟酌道:“大概二叔早已经醒了,只不过白天总归闹了个不体面,不大愿意出来见人罢……”
不得不说,苏绾铭也将自家二叔的性子摸了个十成十。知道王爷是个重脸面的。可这话却是半分也没安慰到阮清,反而令他更加惶恐。
要知道王爷最注重的脸面是被他一手给毁了的,还是当着柳家小姐的面……
苏绾铭自小受李氏的耳濡目染,也颇懂得观人眼色,见阮清恹恹的,便自转了换题,好奇的问:“我听恪哥哥说你要跟凌家公子学习经营之道,可是真的?”
这个话题倒是让阮清提起了些许精神,“嗯,我在宫里头也没什么事可做,不比太子哥哥需要整日为那些国事政事操心,便想找点事情消遣时间。正好凌风家中经营生意,便有了些兴趣,想趁他在京中的这段时间跟他学习一些东西,总归技多不压人。我又不像恪哥哥那般精通武艺,以后还可以上战场,我会的也就只有诗文笔墨,总不好以后只靠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度日子吧。”
苏绾铭却觉得即使阮清什么都不会也是好的,谁都比不过。而且阮清是郡王,整日闲着也不会少了吃穿用度,何必自己受累去做那些低贱的商贾活计呢?但这样的想法她并没有说出来,脸上露出崇拜的神色,捧着下巴笑望着阮清道:“阿阮哥哥一向最有主意,既然阿阮哥哥想要做的事,必然是好的。对了,昨晚在园子里我还听到二叔的侍卫在谈论着什么铁器铺子的事,莫不是二叔也对生意场感兴趣了?”
阮清愣了一下。王爷是什么人?那可是眼界清高的一粒灰尘都入不得。定王府自然也在京中有些店面商铺,每年的收入以供府中开支,但这些事就连掌家的李氏也是不曾亲自插手的,那些店铺多是以外包的方式由专人看管经营,年终收利再缴到府上。王爷心怀天下,装的是国事政事,定王府的生死存亡,又岂会去沾手商贾自降格调呢。
但听苏绾铭提到铁器铺子,倒是令阮清想到了一个人。尤家二公子,尤肃。
在京城铁器生意以尤家为大,就连城中最火的那一间兵器百宝阁都是尤家的铺子,里面的珍奇宝兵数不胜数,光凭这一点尤家便在安京站稳了脚。
尤其蒋家与尤家是姻亲,蒋家弟子有人从了军,出了将帅,近年这门生意做起来便是更加如鱼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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