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人影忽然一停,募地转过头来,郭靖只觉呼吸艰难,心如刀绞,往事与现实交织出现在眼前,第一次见康弟也是这样的光景。
他走近杨过身边,拍拍他肩膀,长叹一声:“你爹的死并不是我亲眼所见,是我大师父和蓉儿转告我的,那天山神庙里,康弟想偷袭蓉儿,不料蓉儿身上软猬甲正好沾有欧阳峰的蛇毒,所以中毒了,欧阳峰知道是康弟杀死的欧阳克当然也不会出手相助。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杨过听着郭靖诉说往事,心痛难忍:“是黄蓉,又是黄蓉,”他厉声叫道:“郭伯伯,你有没有想到,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难道没有怀疑吗?”
“大师父和蓉儿都这么说,我还怀疑什么?”
杨过冷哼道:“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你大师父是个瞎子,郭伯母也心思难料,我爹的死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她倒是撇的一干二净,我绝对不相信这套说辞。”
郭靖看着杨过,不禁也茫然喃喃道:“我的确没亲眼所见,但是我相信蓉儿,她不会骗我的,她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会骗我。”
杨过没有说话,就一直看着他,半晌才听见郭靖用几乎微弱的声音说道:“就算她骗我又怎样呢,康弟已经死了,时光也不会倒流,她是讨厌康弟,但是我真的相信她不会杀他,如果真的是她杀了康弟,我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时间都过去的十八年,其实我也很想知道真相是怎样的,我想见康弟最后一面。”说完声音竟有点呜咽。
杨过冷冷的扯动嘴角,其实他不讨厌郭靖,有时也真的敬佩他,但是他太正直了,他觉得什么人都好,可是世间那有那么多好人,他杨过遇到的又有几个好人。唯姑姑一人而已,他必须杀了郭靖救姑姑。心里正想着,手中不禁握紧了匕首。
黑暗中,他静静观察着郭靖,那人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精神有点恍惚,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可是在要出手的一刹那,他想起了郭靖的好,郭靖对他也是真的真的很好,那种好不低于姑姑,难道为了救姑姑非得杀他吗,杀了他,大宋失去了一位为国为民的大侠,自己也失去了一位真心待他的人。
杨过正在犹豫不绝,见郭靖忽然大叫一声,向远处跑去,好像追着什么人。那叫声太过失常,以致于杨过一时没听清楚。
他眯着眼看着远处的身影,暗想道:“这郭靖最近精神恍恍忽忽,难道练什么武功走火入魔了不成。”他忙追过去。
渐渐靠近郭靖,他才听清楚,郭靖叫着一个人的名字,是一声声的“康弟”。
杨过不禁动容,看着郭靖忽然停了下来,他也放慢了脚步,警惕着环视四周。只见郭靖看着前方,用很温柔的声音叫了声“康弟“,那声音那表情,好像前方真站着他的康弟一样,四周气氛极端诡异。
杨过心里打鼓,爹死了那么久,难道显灵了,他顺得郭靖方面望去,前面什么也没有。等等,他又重新看过去,郭靖的前面有一个极小极小的光点,他正和那个光点说着疯话,无非是什么康弟云云的,不就是萤火虫吗,看来郭靖离疯不远了,他伸手拉了下郭靖,不料郭靖以非常人的气力像那个光点冲去,他还没来得及撒手,就觉得四周一黑,接着就失去知觉了。
☆、第三章
“康弟”郭靖大叫一声,从黑暗中醒来,额头上已冒出冷汗。他记得他追着过儿到树林,然后忽然看见康弟在前方若隐若现地走着,他开始以为那是过儿,但是过儿明明就在自己身边,他不顾一切的追过去,想看看那人的脸,看看那人是不是他的康弟,可是无论跑的多快都追不到他,永远追不到他。
那个影子越来越淡,他开始绝望,忽然那人转过身来,对他微微一笑,轻轻说道:“大哥,你不用追我了,我想走了。”
“不要,康弟,你跟我回去吧,你不要走。”
那人笑着看着他,轻轻说了句什么,但是,他听不见,没有声音。
他冲了过去,想抱住他,但是却陷入了黑暗。
郭靖抱着头努力回想着,康弟到底想说什么,他不停回忆的那个的唇形,不自觉得随着那唇形念出声音:“大哥,我也想你。”
四周一片寂静,郭靖感觉周围很冷,脸上很冰,他胡乱的擦了擦,才知道原来那是眼泪。
康弟!康弟!
“这位小哥,做了恶梦了,不停的喊着康弟,想你弟弟了吗?”
郭靖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船夫打扮的人在和自己说话,他环视四周才发现自己在船上,不禁一呆,自己怎么会到船上,不是在树林吗?
“船家我怎么在这里呀,这要去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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