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反省起自己过去强加给茨木的一切,他其实私心把自己无法拥有的自由愿景都扣在了茨木头上,而这份愿景禁锢了茨木太多,甚至洗去了他对真正自由的定义与渴求,酒吞知道,他要求青行灯做的事会再次伤害茨木,但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法官阎魔敲下木槌,庭审开始。
酒吞依照安排,以缄默的态度面对一切讯问,他的思绪还沉浸过往,全然没有关注庭审的进程。
大约到了辩论的环节,余光扫见几个熟悉的身影走上证人席——青行灯的人从会所救出的o们,其中尚能恢复意识的,尽皆选择出庭指认自己的长官,而茨木并不会站到此时的证人席上。
在酒吞看来,这是茨木的至仁至义。
辩论到了白热化,业原火通敌之事无可辩驳,但同僚军官们的律师纷纷拿出证据辩护开脱。公诉人严厉地控诉,毫无掩饰地描述着被告们的恶行细节,一次次澄清这些性暴力绝对不能用当时合法的“教化”来开脱,激烈之处指点着证人,全然不顾他们苍白的脸上窘迫的神情。
酒吞有些庆幸茨木回避了这种荒谬的公诉,纵使被告罪无可赦,受害人却只能以证人的身份去控诉他们,还要被活剥伤口见证里面血肉的真实……
直到荒谬的辩论告一段落,酒吞终于听见律师提到自己的名字。
证人席后的小门打开,他看见桃花的身影从容地步入进来。酒吞本不希望她来,在这种场合下出庭暴露自己的身份,也许会给她带来无妄之灾,但桃花只是平静地表示,她想把完整的事实告诉所有人。
桃花陈述罢,酒吞的卧底身份果不其然惊起全场的轰动与种种猜疑。
台前,律师与证人遭到法官和公诉人的种种盘问,台下,青行灯的目光死死盯着局面,双手不安地交握,掌心渗满汗珠。
与此同时被告席上,同僚们刀割般的目光齐刷刷投向酒吞,酒吞回敬的目光波澜不惊,而在对视上嗔的时候,嘴角竟浮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不论怎么说,他在嗔面前终归是赢了。
辩护进行得并不顺利,桃花虽然力证自己与酒吞交接的过程,也详细交代了被业原火一路跟踪的前因后果,却无法佐证酒吞手里物证的来源,更说不清他是一直卧底其中,还是临时起意自首倒戈。
律师的目光投向观众席后方的金发男子,只见他换了个坐姿,仍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一切——这是将最后一张底牌亮出的信号。
于是证人席后的小门送走桃花,又再次打开,酒吞一直平静的心跳竟在莫名预感下突突加速起来。
军靴踏地的脚步声从门后响起,黑暗中闪现出一个高挑的身影。一身整肃的纯白色军装衬着他如雪的银发,胸前与军帽上的蔷薇徽章与酒吞如出一辙。压低的帽檐下,熠熠的金瞳避开台下锋芒四射的种种目光,只将一份笃然的坚定存留眼底。
酒吞惊见茨木的身影,猛然回头望向青行灯,而她也正一脸错愕地望向自己。
“我不知道我的证词能否换来公正,但我希望自己至少能把真相摆在这里。”证人席上,茨木冷静地开口,声音还没从沙哑中完全恢复。说话间,他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诧异的公诉人。
那晚青行灯把一切告诉了他,他知道这位公诉人是对酒吞素来抱有敌意的新党人士之一,且正是因为他们,自己饱受非议的名字将永远从独立兵团的名册中除去,以苟全一份“不被酒吞连累”的安全。
“酒吞上将是我多年的长官与挚友,他冷静,审慎,保有原则,危机面前足以力挽狂澜。正因为如此,我把不便公开的所有秘密都如实汇报给了他,也是他一直在为我隐瞒性别。”平静的陈述,是近乎虔诚的笃信与痴然。
“去年六月被俘的时候,我带回一瓶恐怖分子制造的禁药,也就是桃花带出去的物证之一。业原火监押我的当天,他们的药箱里出现了同样的东西,当时我只汇报给了可以信任的酒吞上将,他的卧底决策也是从那时就开始的。”
茨木有意篡改了只有他与酒吞知道的时间点,显然是有备而来。酒吞望着他那对依旧澄澈的金色瞳眸,竟第一次有些看不透他。
“酒吞上将为了换取业原火的信任,无可避免地要按要求行事,但是他尽一切可能永不会被发现的暗码和我沟通,也尽可能地趋避我无法接受的伤害。”茨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我可以证明,之前作为物证的监控视频里,每一个画面都并非公诉人所说的强行侵害,而是我自愿参与的。”
茨木的肩膀微微发抖,在人前坦承这种秘密,身体仿佛再次陷入了与酒吞交合的不能自拔的场景中,他道不清着是抹煞矜持的痛苦还是释放灵魂的快感。
全场一片哗然。
“从作为物证的视频来看,酒吞对你使用禁药的时候你已经陷入昏迷,难道这也是你们的提前的预谋,而不是他和业原火共同谋划实施的?”阎魔冰冷的声音点出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件事,确切来说是我欺瞒长官的结果。”茨木将眉眼深深藏进军帽的阴影下,挡住了酒吞的视线,声音却刻意拔高几度,“是我要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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