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不用对我抱有什么敌意,我此行并无敌意,只是来相告一事的。”男人态度莫名地真诚。
叶凡几看他,“什么事?”
男人直接自报了家门,事后又接着道:“其实这一开始不过是个圈套而已,至于那下圈套的人是谁,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你难道没想过这些事情都一直是谁在阻拦你们么?包括当年的叶家为何会因为假传圣旨一事被迫抄家流放……”
这些话说完后,他很清楚,他一直都清楚,即便男人不说,他和林家的恩怨也不会就此了解,当初南岭之事造成的后果至今让他难以忘怀。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过都是林家,如果没有他们,叶家现在或许还会在,慈家也不会就此落败,而他二叔也不会孤独这么多年,至少,那个男人也不会在那件事情之后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也许不管有没有这些事,他和那些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儿还是一般无二,可是,眼睁睁夺去所有人幸福的罪魁祸首,他又怎么会轻易地去原谅?
“我知道你在激我,即便你不说,我一样会杀了林将酌!”
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既然林凫已死,那林将酌也不该这么苟活于世,自己做的恶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然又如何对得起这天下还怀有善心的人。
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待到屋外的嘈杂声消弭,风声也逐渐低微,他才缓缓睁开眼来,此时屋里屋外一片寂静,假寐大半时刻消耗掉的时间足以让他心急如焚。
季风竹下的那一点儿金华燕支根本就拦不住他,东西是他制作出来的,若是他也跟着中了招岂不是可笑至极。
利落地翻身下榻,没有直接走前门,而是朝着后窗翻了出去。
“少爷。”
出了后院门,一个老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
“都准备好了?”他伸手拉过那老仆牵来的马匹,利落地跃上了马背。
那老仆原先是林家管理马厩的马夫,先前吩咐过在此等候,只是此时看着林将酌这般着急,还是忍不住道,“少爷还是别太冲动啊,这法场岂是说劫就能劫的。”
林将酌低头看他,嗓音一片干涩,“我没打算要劫法场,只是事到如今逼不得已了……”
他绝不能就此让於一君被斩首,不然就真着了於真庭的道了,即便日后没能回大月氏顺利继承王位,那个男人也绝对不能死。
*
日头逐渐中移,原本还热闹非凡的街市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因为西街的菜市口原本就是历代斩杀人犯的地方,长此以往造成的杀孽太重,所以总是会无缘无故地出事。
再加上正午时分斩杀有匡正怯邪之因,正是一天中阳气炽盛的时候,以免阴气过重鬼上身,自然要此时行刑为佳,所以沿街的百姓都会相对地安静下来。
他慢慢起身站在望栏旁朝楼下望去,此时的囚车已经远去,不少百姓也跟着走向了法场。
日头明亮亮地悬在正中央,额上不禁析出了一层薄汗,捏着弓脊的手指也渐渐发白。
眼中却冷意森然,他在等,等着林将酌的到来,然后送他归天,至此了结一切。
不远处一阵长令喝下,气势浑厚的足以让任何人心惊胆战,待到刽子手举起手中的大刀,他手中的长弓也跟着拉开。
心中此时一片空白,唯一记得只是上一次那人手把手教他拉弓射箭时候所说的话。
“在战场上,每一次拉开弓弦,当箭矢对准敌人时,相反地,也对准了自己的心,因为只有这么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敌人不会给你第二次爬起来的间隙,百发百中从来都很难保证,所以我每一次都在拿自己的性命相博。”
“因为拿性命相博才会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才懂得性命的可贵,因此背负的杀孽也太重,所以你要,弓箭可以用来杀人,但是你得自己会背负的代价。”
手指捏上箭尾,逐渐蓄力,那声劝慰却越来越清晰,“可能是手染鲜血夜不能寐,也可能是嗜杀成性因而癫狂,我不希望你因此背负什么,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活着……”
原来那人一早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他不禁弯了弯唇角,眼中的杀意有了一丝的波动。
只可惜他从来都不会去听任何人的劝慰,那些罪大恶极的人为何至今没有负担,为何还能逍遥自在的活着,他想不通,拿宽容去面对他也做不到,只要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无家可归的处境他就会觉得恨之入骨,他只是想结束这一切,就这样结束……
手中的棋子猛然掉落,对面的青年看了他一眼,微微撇开眉眼来,“王爷是打算认输么?”
喻尝祁回过神来,才发现手下的黑棋已然被对方吞吃包围了个尽,原先好好的对峙局势也被他下成了一团烂泥。
又是注定要输的结局。
“下棋切忌心浮气躁,心不在焉。”那青年看着他勾了勾唇,眉眼淡秀势如秋水,“这棋局下的好生无聊。”
说着,细长的指节将手中的白子轻轻一抛,棋子砸落棋盘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我们重新……”他伸手要去捡那掉落的棋子,对面的青年却莞尔一笑,一把握住他的手,“没有重新再来过的机会了……”
“……”
指尖相触的冰凉,对面人清湛如水的瞳眸,还是熟悉的笑意。
“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青年收回了手,一副面相忻然的样子,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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