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波皇宫侍卫在月墨痕与沐晨嫣的打斗中姗姗来迟,他们将这厮杀扭打中的两人围在中间,却畏于月墨痕的强大杀伤力而不敢上前,只盼沐晨嫣能重伤月墨痕,让他们可以轻易地将月墨痕抓捕。
两人交手已过百余招,月墨痕的扇子终是比不得沐晨嫣的利剑,加之他的右手又受了两重伤,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旁观战的侍卫长见月墨痕逐渐落了下风,有了可乘之机,连忙招呼一干侍卫,加入了战局,一时间混乱不已。
双拳终难敌四手,加上月墨痕右手不便,他的气息渐渐混乱了起来,身形也变得不稳了,连动作都迟缓了许多,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多。
见月墨痕败现已露,沐晨嫣手上的动作也不再犀利。她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将月墨痕杀死。
正犹豫间,一旁的侍卫突然撞了她一下,她一时躲避不及,脚步亦是一乱,手上的剑由于惯性向前刺了去,刚好没入了月墨痕的心口处。
月墨痕低头看了看插在心口处的利剑,又抬头看了看面前的沐晨嫣,脸上的惊讶之色退去,换上了愤怒与嘲讽,也许其间还夹着心痛与失落。复杂的心绪让他的脸变得扭曲不已。
不过是一时失手,竟会给了月墨痕致命的一击,沐晨嫣心下亦是一惊,同时也有些慌乱。她虽想要为落儿报仇,却从未想过要将月墨痕置于死地,她不过是要他尝一尝她的落儿妹妹所受的罪罢了,谁知事情竟会如此发展。
沐晨嫣内心慌乱,眼神四散,有些害怕月墨痕又怒又怨的目光,但想到自己方才所下的决心,目光又坚定了起来,毫不畏惧地回望月墨痕:既然决定彻底放下,那就不该让为他心神不安。他害了落儿的命,本来就该用命来偿!
月墨痕见沐晨嫣毫无悔意地看着自己,不由得又是一笑。他深深地看了沐晨嫣一眼,低头,拔出插在心口处的剑,转身投入了厮杀中。一袭紫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俊脸亦因厮杀变得狰狞不已,脸上沾着侍卫的鲜血,手上握着从侍卫手上抢来的剑,招招见血,犹如地狱修罗。但身上不容忽视的伤口以及渐渐丧失的力量,让他最终还是只能不甘地闭上双眼,倒了下去。
他终于还是输了。他以为他一定要可以将她绑住让她只属于自己,谁知最后他却让自己丧了命。除了他自己,他锁不住任何人。
月墨痕躺在地上艰难地喘着气,嘴角又勾起了笑。他知她一直向往自由,他却偏偏要将她禁锢。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也许他不必将她锁住,反而可以陪她逍遥江湖?
可惜,太迟了……月墨痕勾着笑,逐渐停止了呼吸。
沐晨嫣看见月墨痕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并没有走上前去。她对着他倒下去的地方望了很久,却始终没有走上前去仔细看他一眼。最后她将染了血的剑插回剑鞘,转身离开回了慕蝶居。没有人发现,在她转身的一瞬,一滴清泪从她的眼角处落了下来。
沐晨嫣带着受了伤的幽蝶回到了慕蝶居,幽蝶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了落儿床上,她依旧香甜地沉睡着,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已不长久了。脸颊上泛起了粉扑扑的红晕,看起来分外的纯洁无暇。
幽蝶捂着嘴咳了几声,替落儿拢好散落在唇边的发,又用指尖轻轻描画着她的眉眼,怔愣着出了会神,直到那个一直照管着落儿的侍女因看到自家主子带着血带着伤一身狼狈地出现了,吓得立即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回来,喊了她一声,幽蝶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幽蝶抬眼看过去,这次请来的太医并不是给落儿诊治的老太医,而是年轻一些的,四十岁上下的一名中年太医。幽蝶用眼神示意那侍女将太医带到外面的客厅去,她自己又为落儿掖了掖被角,才在另一名侍女的搀扶下走出去接受治疗了。
沐晨嫣并没有跟着幽蝶一起走出去,她在落儿的床沿边坐下,呆呆地望着落儿熟睡的脸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远方……
念儿一行人得知落儿已被救回,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地,但落儿一直被安置在皇宫中迟迟未回醉云轩,让她们在思念之余又多了几分不安:若落儿无碍,她为何会一直呆在宫中迟迟未归?那可不是谁都能呆的地方!
梦儿心中担忧,却苦于无法获知确切的消息,近日来她不曾见过沐晨嫣,自然无法从她口中得到落儿的消息。而如今的幽蝶,于她而言更是遥不可及的存在了。
冬日里的醉云轩并无甚来客,轩中的姑娘们也倦怠了起来,梦儿平日无事,心中又担心着落儿,不知不觉间竟也清瘦了些许。
再说也许,因放不下对月墨痕的昔日情义,她便应了他要求自己替他监督落儿的要求。她以为月墨痕不过是要通过落儿找回沐晨嫣,不会危及落儿,谁知他竟会伤了落儿的性命!那日在郊外的别院处看到一脸病容的落儿,她心中内疚不已。她只知道落儿与月墨痕并无直接冲突,却忘了那人行事是多么的随心所欲,岂会在意区区一名歌姬的死活!
是她的自以为是害了落儿!也许每思及此,都会忍不住落下泪来:自己是打心里怜惜着落儿的,却偏偏是自己害了落儿!
怀着对落儿的内疚,又对落儿的伤情忧心不已,再次回到醉云轩的也许日夜寝食难安,整个人快速地憔悴了。
岁月如流水,悄无声息地淌过,不知不觉间,寒冬已经退下了冰衣,拖着沉重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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