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地下城中也见到了将军?”
“见到了。”
“地下城里,是否还有一个提着长枪的青年人?”
“有。”
“模样如何?”
“个头高挑,大眼粗眉,鼻梁高挺,双颊消瘦,虽然相貌普通,却是武艺超群。”
谷粱以晴的回答几乎与袁辉所言一模一样。如此客套的言语,于逸景而言自然是不痛不痒,不过皇帝若非对甘仪与自己都是半信半疑,又何来今日对簿公堂?眼下而言,只是去批驳谷粱以晴与袁辉的语言并没有任何意义,他还需另想办法。
“可还有其他的?”崔树继续追问,“他与将军可有什么来往?”
“下官不知,下官只是听说那青年人唤将军为‘师父’。”
行晟不动声色地静坐,便等着逸景应变。
“依照证人所言,那便是你的徒弟杀害了孟千?”皇帝问逸景,“你可有什么说的?”
逸景从容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无话可说。不过司福罗一族内,人尽皆知,臣之武艺素来难登大雅之堂,忽然给了臣一个武艺绝伦的徒弟,实在令臣惶恐,只怕我族之人,都要笑得人仰马翻了……”
谷粱以晴没有应答,只是垂头站着。
“谷粱以晴”,行晟徐徐开口问道:“本官令七营督促宁武大军的粮草,眼下进展如何?”
“这……”谷粱以晴似乎一时说不上话来。
行晟当即呵斥道:“你亦是有品阶的武官,居然不思好生辅佐军务,反而想着给将军扣个莫须有的罪名,当真岂有此理!”
曲璃萤反唇相讥:“大军长何故如此慌张地教训一个小小的武官?心中还另有打算不成?”
行晟便不再应答。
崔树见他理亏了一般,便对谷粱以晴道:“你不妨将当日情形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也好让将军知晓才是。”
行晟暗想着,终于是到了正题的时候。崔树等人弯弯绕绕地说了许久,便是想着让谷粱以晴说出古来秋的存在。旧案重查是假,举报揭发才是真,若不是自己师父这样的诱饵,只怕皇帝也不愿听这桑榆暮景的宰相说了许多可有可无的废话。
“那日我们都聚在了地下城的中心位置,华景大人也在其中。我听得那个青年人见了将军,便很是欣喜地喊了一声‘师父’。青年人还说,他……”谷粱以晴偷偷窥了行晟一眼,又鼓足勇气继续言道“他带来了大军长的师父,大军长的师父并没有死去。”
“南荣大军长的师父?”甘仪故作无知道:“他是令军侯早年失散的儿子不假,可却未曾听说他还有个师父。”
“可下官确实听见大军长唤那人做‘师父’!”
行晟冷哼道:“实在可笑。当时在场不过寥寥数人,怎地到了你口中就莫名其妙地多出了这么些角色?”
皇帝放下茶盏,问道:“有谁在场?”
行晟答:“宰相大人赶来之前,不过是华景大人、将军、李长铭、辰盈、以及下官。”
谷粱以晴旋即反驳道:“还有三人,分别是那个青年人、大军长的师父与师兄。”
“本官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兄?!”行晟重重地一拍桌案。
“大军长!”甘仪喝道:“如何在驾前失礼?”
“陛下恕罪,实在是臣受不得这等污蔑之言。”行晟连忙起身告罪。
崔树在一旁凉凉说道:“大军长何必着急,且听谷粱以晴把话说完就是。”
皇帝也不等崔树拖拉,直接问谷粱以晴:“大军长的师父,是个什么人?”
“下官也不甚清楚,但是将军称他为‘古大将军’……”
“古大将军?!”皇帝一声惊呼。
甘仪见机立时神色凝重地说道:“莫非是那个里通外国的古来秋?!”
“什么古来秋?!”行晟正欲开口反驳,却为甘仪阻止,“本相见过古来秋的大徒弟木易杨,你难道是那个小徒弟傅远平?!”
“怎会如此?!”曲璃萤与崔树亦是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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