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掐灭了只抽了一口的烟,定了定心神。月色下,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如同美酒,端起桂斟好的酒,细细品味:“不要一见面就竖起刺啊……你对客人都这么凶吗?今夜月色这么好,难得我们旧友重逢,不喝一杯吗?”桂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土方:“谁和税金小偷是旧友?”
话虽这么说,他却用细白修长的手指捏起小巧的酒杯,抬手以广袖掩面,一饮而尽。
土方低低地笑了,笑声带着浑厚的胸腔共鸣,充满沧桑的男人味道。笑声未曾落地,他突然发难,猛地抽刀把桂压在身下!一瞬间刀锋险险地抵上桂白嫩的脖颈,逼得桂不得不侧过头去避免割伤。
本来以桂的身手避开这一击绰绰有余,若是平日,土方这一击过于鲁莽,桂起码能重伤土方。但桂今天一身拖沓和服并不适合战斗,仍不习惯的穿着束缚住了桂的行动,才会被土方如此轻易地得手。土方也是料定了这一点,并不着急从桂的身上下来,反而饶有趣味地压得桂动弹不得,被蛊惑了一般,鼻尖凑近了桂的锁骨处去闻他身上天生的淡淡清香。
这登徒子般的行为惹恼了桂(也可能他只是单纯的好奇土方在做什么),不顾脖子上仍死死抵住的利刃,扭过头来。土方没想到桂竟然不管被割伤的危险也要扭头,一时慌神松了手上的力,气急败坏地抬起头瞪着桂准备骂他——
好软……
好甜……
土方并不喜欢甜食,但他这次忍不住伸出舌头仔细地舔了舔。还没等他仔细品味,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你够了没有?”
桂面上泛起微微红晕,一脸黑线地瞪着身上的土方。
两人的嘴唇意外地碰到一起也就算了,土方这混蛋竟然还把舌头伸进去!桂在意的并不是被男人亲了(只是感觉很尴尬),要知道他的初吻就毁在了高杉那家伙那里——说真的,这次和高杉那次的感觉一样,糟透了!
一秒钟以后,土方的脸迅速地红成了猴子屁股,瞬间爆发了惊人的弹跳力,像一尾鱼一样猛地把自己撞到了和室拉门,随后又蔫蔫地滑到地上。土方慌乱之下徒劳地想说点什么,一对上坐起来的桂的目光瞬间失声了——
本来想嘲笑土方的桂,和他目光一接就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那是什么?……总感觉,灵魂……碎掉了。”
那一瞬两人心里同时闪过这句话。
☆、是男人就要穿着浴衣吃面
深夜,整条街道都在熟睡,唯有一个倚在自动售卖机上的男人静静地抽着烟,吸烟点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烟雾缭绕中,土方的表情变得模糊。
今晚轮到他值夜班,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专心。自从在吉原,非但没有抓住伪装的桂、反而落荒而逃后,他心里便乱糟糟的,像桥底无人修剪的杂草,土方无法忽视想要梳理它们的冲动。已经有一阵子了,无论土方用多少工作把自己忙死,最后总是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发呆了。这情形简直就像他要被某个世界召唤去了一样,可惜不是蛋黄酱王国。
土方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抓住翘班睡觉的总悟,又随便扯起来一个人(强迫他)和他换了班。他现在需要时间好好地想一想,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砍死在战场上。土方不容许自己一直沉浸在软弱的情绪里面,无论如何,他首先是刀上舔血的鬼之副长。
一整夜,土方一动不动。
天方破晓,周围的黑暗逐渐淡去,土方踩灭最后一根烟,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杂草,无论怎么梳理都是杂草,无论拔去多少次都会再度长出来,既然这样,不如就一把火烧个干脆,把生长杂草的土地一并夺去!
深蓝色的双眸锐利如往,那冷硬如刀的眼神,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鬼之副长。
“银桑!!!!土方桑!!!!——”新八惊慌地大叫,试图阻止这两个疯子——这两个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只是不小心在万事屋楼下碰到就一声不吭拔刀砍向对方的疯子!
不是玩笑。新八能感觉到,他们是认真的!那一瞬扬起的冲天杀气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
只有一击,只要一击。战斗只有一瞬间。两刀相接令人心惊的一声后,两人的身影凝固在尚未看清他们动作的新八眼中。
然后慢慢站直。
银时握紧了手中的木刀,他知道背后那个青光眼混蛋一定也是这样,绷紧了身体站得笔直,仿佛天塌下来也压不断那脊骨。那个男人。
“拿去。”
银时随意地向背后一扔。
土方应声接住,发现手中的是一盒草莓牛奶。他“嘁”了一声:“真是够寒酸的嘛,万事屋的混蛋。”
银时懒懒地回答:“银桑可不跟那些拿着幕府的钱到吉原花天酒地的人一样,我的钱都是辛辛苦苦挣出来的啊喂。”
土方低声说:“没办法了。”
新八呆在一边:明明……说话还是那么随便,那种如此沉重的感觉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两个人要拔刀?为什么银桑说得轻松却站得那么严肃?为什么给土方桑草莓牛奶?为什么,总感觉银桑……非常悲伤?
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新八只有十六岁,他还不懂这两个男人之间无言的交流。有些事,不需要说出口。
刀兵相碰,电光石火之间,什么东西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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