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猛然察觉,对于自己来说,观察这个二茬南瓜,早已成为一种生活习惯。
他们走去375,稍作停留,又走回来。
因为天色已暗,不久后情报处的人员就会前来拜访。
这些时间节点已经写进了狙击手的生物钟,他卡着大队长召集小会之前回到基地,与队长挥手告别。
袁朗径直去了办公室,等待铁路的召唤。
此刻有些恍惚,约摸是被成才感染,没有记忆也体验了穿越的感觉。
那南瓜讲了很多事,肯定还有更多未来得及说,即便这样也很难将自己冷静地抽离出来。
袁朗叼着烟,看着新打开也剩不下几根的烟盒,苦笑。
曾几何时,自己曾对着南瓜们放言,要让大家每天的日子都过得不一样,现在倒好,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已把每个今天过成了昨日的副本。
电话铃如期响起,秘密会晤准时进行。
情报处的同志表情严肃地讲起他们对任务的预想与期待,此时显得十分滑稽。
对着投影画面的自己,已掌握了远比他们知道的多的多的信息,却并没有什么用处。
甚至连沟通的必要都没有,就像成才也觉得无需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只除了今天的自己。
今天的……?
袁朗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在被狙击手的滔滔不绝带了节奏后,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
情报处的李秘书还在介绍情况,至少得有基础的回应,这一晃而过的疑问无法静下来细想,袁朗端起了茶杯,决定先放一放。
内容的推进十分缓慢,大家表达着不切实际的猜测,这对脑中已填满干货的三中队长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他喝完了两杯茶,忍不住抽完了烟盒中最后剩下的几支烟,终于盼来了告别。
时间已近子夜,大院里春天的夜晚凉意仍盛,刚才厌烦地解了风纪扣,有风吹来时竟有些瑟缩。
宿舍楼上的灯光全都熄灭了,战士们都已沉沉睡去,常规状态下,周六晚上吹紧急集合这种缺德事其实发生的并不经常,这个夜晚堪称安逸。
那个二茬南瓜……袁朗停在楼下数了下他房间的窗,正好好地关着,只留了条缝儿透气……
说完了那么多心事之后,或许这个夜晚,他能好好地睡一觉了吧。
心中难得的柔软与惦记,袁朗叹了口气,迈开腿上楼去。
他又回顾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信息量过大,大脑满负荷,刚才一闪而过的某个念头,此时已连尾巴都抓不住。
算了。
有些郁闷地进了屋,袁朗脱下外套陷进椅子里,随手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包新的香烟来,撕开了玻璃纸与封口,抖出一颗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先架在了耳朵上。
就在这时,他听见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了两秒后,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袁朗没有问是谁,他直接站起来,去把门打开,“成才?”
狙击手站在门口,目光有些躲闪,却像清晨时一般敏捷地钻进门缝,用脊背靠着门板带上了锁,然后继续靠在那儿,看向一侧的地板。
“队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轻飘飘,“我过来就是想……问您要那块香皂。”
袁朗愣了一下,反应上来他说的,应该是那块据自己称有助眠效果的香皂,“睡不着?”
“……有一点。”
“好吧”,袁朗转身去柜子取出小盒子,再转回来,成才还靠在那门板上,有些出神地盯着自己。
心里一个激灵,袁朗一下抓住了晚上开会时,那转瞬即逝的念头。
他深吸了口气,走过去把香皂塞进成才的手里,“给你”,却没再退回来,“成才,我还有点儿事儿想问你。”
??
狙击手显得茫然,却还是点了点头。
“咱们成功阻止爆炸的那次……是第几次?”
“是第19次”,这么重要的事件,他当然是记得的。
“那……”袁朗眯起了眼睛,“这回已是第32次……这之间又都发生了什么?”
……
成才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抿住了嘴唇。
“你不是说要把一切都告诉我吗?”脸对着脸,袁朗温和地质问。
狙击手咬了咬下唇,“那些和您都没什么关系。”
“那可不一定”,袁朗看着他,“你早上来的时候说还好我回来了”,又挑了挑眉毛,“还说了很想我……我可不觉得那些事与我毫无干系。”
就是这个了。
其实下午关于任务的话题结束时袁朗就想问,在发现了循环无法终止后,他又做了些什么,有什么新的发现?
可惜,被这南瓜打断了。
之后接踵而来的回忆杀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于是就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况:狙击手所讲的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他们阻止爆炸之前,对于那之后的事,他只字未提。
被袁朗紧迫着靠在门上的成才,眼里升腾起一层雾气,他握紧了手里的香皂盒,“那些事,也许您并不喜欢听。”
“可我想听。”
袁朗轻轻地,却也郑重地说道。
27
翻来覆去睡不着。
成才看着天花板,他觉得,这可能是昨晚的后遗症。
像强迫症一样地数着数字,生怕一觉睡过去就失去一切的体验,让黑暗与寂静也成为不安滋生的温床。
其实最近睡得都不太好,失去了那种为了明天的任务要好好休息的意愿,夜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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