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担忧,如果这样打下去我们能不能赢。
应该不会打过去的吧?
和父亲的信一起来的,是弗雷德。这几乎让我多少天打下来的的紧张、压力和痛苦爆发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描述那场埃本埃马尔要塞的大桥战役,因为我觉得任何语言都太过轻浮、太过苍白,根本不能把百余名同伴的伤痛和死亡的沉重表现出来——而这个确实已经成为了一道暗疮,不理不睬,你永远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成为最后一根稻草。
考虑到最后,我还是把之前的抱怨都撕掉——我们现在在战场,肩上的不仅仅是责任,还有国家,还有德意志民族,还有弗雷德的希望。
弗雷德说他怀念以前的日子【没错我也是】,他还说能和我享有同一块草地,同一片蓝天,是他的幸运。
也是我的。
他几乎想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暗自心想,下回来信,就接受他吧。
说我冷血也罢,自私也罢,我其实根本不在乎世界是谁的,不在乎种族是什么,不在乎谁取得了战争的胜利,多少死于红袖章枪下的冤魂何其无辜、何其可怜,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战役除了增加仇恨、悲恸、鲜血与亡魂,究竟还有什么用?
我要的,就是一块草地,一片蓝天和一个人。
我又想起大一的日子了。草地、和风、素描、树荫、天空、灰雀……还有弗雷德。
按捺下心中的悸动,我继续看。他说现在柏林城挺太平的,就是街道领导人实在太让人不堪忍受。我皱皱眉,想起了盖世太保和那一次经历。他说他现在在大学里当导师,他希望以后我也能回到那里去,不在意上课下课,不在意作息时间,偶尔能讲讲课,做做研究,偶尔能在草坪上休息,看天,看着……看着我画画——当然不是画海因茨。
他说他等着战争结束。
等我的归来。
我使劲眨了眨眼,把信件仔细叠好,放进了塑料袋子,然后放到行囊的夹层里。
似乎在大学里和他一起当老师也挺不错的,回去给他画几张画好了,谁叫他死缠烂打呢。
我收起信,放在床头,仔细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嘴角不自觉弯起,慢慢写着回信。
弗雷德:
你还好吗(划掉)我现在在罗马尼亚这边的油田。这边风景不错,就是没有看到吸血鬼。上个月我在自己的炮筒上画了一个勋章——和我戴的一样——这样是不是很帅。总之,一切顺利。最近德苏双方让我感觉有点怪,可能双方会开战——所以你别等我了(“别等我了”划掉)保重。希望战争尽早结束,这样对大家都好。如果可以(划掉)我会回去的。你会等我的吧。
你的
罗泽迈尔舒马赫
写完了发现自己就像一个女人一样矫情造作,然后我那第一封信撕成了碎片……放进了行囊,再执笔重新写了一份:
矫情的【下划线+加粗】弗雷德:
承蒙厚爱。我现在在罗马尼亚油田,这里一点也不美,而且估计马上要去东线了,战况紧急,收到你的信件我很感动,等我回去。
你的
罗泽迈尔舒马赫
天气越来越冷,世界又笼上了灰色。
听说罗马尼亚最近也加入了轴心国,看来最近有小段太平日子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躺在草地上,看一望无际的天,觉得是天气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自己好懒啊……电脑都不想开……
礼拜天去俄罗斯啦,开学以后再回来………………
☆、进军东线【没错还在打
我似乎很久没收到弗雷德回信了。
一来我没注意,二来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在东线战场上了,无暇顾及其他。
对,东线。
我们还是和布尔什维克们刀剑相向了。
想到这个,我心里一沉。
1941.6.22 凌晨三点半 苏联 布列斯特
我军受令秘密前往前线,开始轰炸,布尔什维克没有丝毫防备。几分钟后,我们顺利渡过布格河,经过短促战斗,迅速穿越过捷列斯波尔要塞和沃伦要塞,直扑中心堡垒。
尽管是苏联,6月的天还是挺热的,太阳晒的刺眼,亮无边际的白昼消磨得人精神疲敝。想想几个月以后这里就会冰天雪地,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可是。
尽管经过了我们强大的火力打击,中心堡垒四周的营垒仍然完好无损,即使是500毫米火炮发射的重达1吨的炮弹对堡垒造成的破坏也不是十分理想。隆隆的炮声和剧烈的爆炸声只是将守卫堡垒的苏军从睡梦中唤醒,使其能够迅速进入战斗位置。布尔什维克们开始猛烈的反击。
我看到两辆坦克接连被炸毁,火光漫天,热浪四溢,流弹纷飞。
我亲眼看着那些人呐喊着,面容狰狞,叫着我听不懂的语言厮杀,他们没有盾牌,只能躲在堡垒里面防御,然后奋不顾身地冲上来,用他们的身体和□□与我们装备精良的铁枪大炮抵抗!
我看到一个人倒在我身前,满脸血污,眼里布满血丝,身上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暗红的血渍斑驳淋漓。我刚想对他举刀,他被流弹击中,挣扎着扑倒在我面前。
我看到尼可拉斯跌跌撞撞在前面跑着,然后跌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我无暇顾及其他,眼睛发红,嘶吼一声,举起了刀。
血染一地。
……
一个多月以后,我们终于胜利。
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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