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夜,等我。
温凉的泪水不可抑制的自眼瞳中汹涌的流出,淡淡的唇色越发脆弱。感到温暖的指尖温存的拭去眼角的泪水,夏卿漓涣散的深思终于凝敛起来。
守在床前的男子笑意中带着掩不住的疲倦,夏卿漓艰难的蠕动双唇,“南……”嘶哑虚弱的不可思议。
“卿漓,别勉强。”景南轩轻声问道,“要不要喝水?”
夏卿漓眨了眨眼,睫毛扑簌簌的犹如蝶翼般迷离。景南轩小心的喂他喝下,清水暂时缓解喉中的干哑。
缓了片刻,夏卿漓不由轻问,“我们这是在哪?”声音嘶哑虚弱。
“凉安城外。”
已快到帝都了么?夏卿漓试着起身,只是身体绵软无力,脑中涌上强烈的晕眩使他又直直的跌回床上。
“卿漓。”景南轩冷下脸来制止他,“你身子不好,还要好好歇息。”
“我并未受伤,怎么会这样?”夏卿漓暗暗调息,结果却如石沉大海,内力竟似有若无。脸色因惊惶而愈发的苍白,“怎么会?”
景南轩察觉到他的慌乱,思忖片刻沉声道,“卿漓,你的身体……”
夏卿漓倏然抬起了头,紧紧看着他。
“你。”景南轩浅浅的瞳子里映出瘦削苍白的脸容,“卿漓,你怀有身孕。”
夏卿漓仍旧直直的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景南轩不安的低声轻唤,“卿漓。”
双手死死地攥紧了被角,呼吸乱了节奏,拼命压抑声音里的颤抖,“南轩,我想静一静。”
景南轩静立半晌,终于掩了房门留下满室静然。
微烫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依旧平坦紧绷的小腹,眸底酸涩,努力眨眼挥去眸中泛起的水雾。夏卿漓不由笑出声来,嘴里越发苦涩,他竟然有了身孕。他自是知道自己体质与寻常男子不同,却万万没能料到自己竟然有了淳于溟夜的骨肉,难道他们之间真的牵绊不清么?
溟夜,这个孩子不能留,原谅我。怪只怪他来的不是时候。
夏卿漓痛苦的阖上双眼,沉沉睡去。光线辗转中映亮他眼角冰凉的晶莹,苍白的脸颊美好纯净如同水晶。
“不行。”景南轩愤愤的将手中的瓷碗重重的搁在桌上,温润清雅的脸上满是怒意。
“这个孩子我不能留。”夏卿漓倔强的看着他。
“卿漓。”景南轩放软了语气,“现在你的内力浮沉不定,祈月族男子虽能孕子,但于男子而言耗损极重。若你执意如此,内力尽耗,性命堪忧。”
“没有别的办法?”夏卿漓不死心的追问。
“没有。”景南轩肯定的道。
说不出心中是喜是忧,夏卿漓停箸不语,良久方道,“南轩,这件事不可让他人知道。”
景南轩心中一凛,夏卿漓的语气分明是以主上的身份命令他,“我定会护你周全。”
夏卿漓暗自叹了口气,仿佛郁结在胸口的雾气消散殆尽。
两人为怕给张大婶引来灾祸,早早便离开进城另寻了一处生意极好的客栈住下。初时夏卿漓的身子极为虚弱,随时有落胎的危险。景南轩固执的留在此处为他调养,已呆了半个多月,夏卿漓的胎息渐渐稳了,只是孕吐的症状越发明显。
颇为挑剔的吃了些清淡的菜,景南轩知他身体不适亦不多劝,只暗暗记下了他喜食的饭菜。
饭后景南轩买了些安胎的药熬了端在夏卿漓面前,夏卿漓苦着脸问,“还要喝多久?”
“你确定要知道?”景南轩看着他孩子气般的倔强忍不住轻笑。
夏卿漓黑了脸,闷闷地端过碗来自虐般的灌下,因喝得太急不由呛咳出眼泪。景南轩轻拍着他的背嗔责道,“你不可再这般由着性子,好歹顾惜一下。”
夏卿漓身子一僵随即安静下来,一双眸子安静的可怕。骤然起身走向楼下,景南轩手掌停滞在半空继而摇头苦笑。
越热闹的地方,越不容易引人注意,鱼龙混杂,江湖宫廷消息最能第一时间知晓。夏卿漓与景南轩皆是乔装易容,此刻一张平凡的脸并不惹人注意。自一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本想点一壶茶,却记起景南轩的告诫随即作罢。手肘懒懒的支住额头,近来越发容易困倦,心中知晓却不由烦闷。
正迷蒙间有人搭话,“这位公子,可否介意小生在此?”
夏卿漓一惊晃过神来,手心满是冰凉的汗水,随着内力的消散自己竟少了警觉。微怔后冷冷的点了点头。
那人长得颇端正,五官虽算不上精致但组合起来却很舒服,他对夏卿漓的冷漠并不在意,道了声谢朝一旁喊道,“阿紫,舟楫,过来这。”
夏卿漓还未反应过来眼前呼啦便出现了两个人影,夏卿漓懒懒的打量不由吃了一惊。眼前的两人一身怪异的打扮,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长相甜美却穿着男子的衣服,想来那衣服不合她的身量,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那男子生的五大三粗,衣服上摞满了补丁,看来甚是穷困。
“小,小公子。”女子语气微微兴奋,“你确定我们要在这吃饭么?”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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