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腓特烈向来有勇无谋,确实比他好控制得多。想到这里,亨利自嘲一笑,可是自己这点伎俩怕也入不了那个男人的眼,因为自己的一切几乎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如果他只是为了帮助自己……那为何还要立下破门律?是为了让腓特烈安心?
亨利又想到之前神官转交给自己的那张牛皮纸,里面说,希望自己后悔,为了……自己曾经拿剑指着他?!
亨利突然被气笑了。
他是觉得教皇的尊严被冒犯了,所以要借此机会报复回来?
亨利无声地笑了一阵又慢慢停下。
可是,他是这样的人吗?
当亨利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希尔德布兰抱着枕头站在床下的样子……
“咚!”马车里突然传出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掀翻了。
“陛下?”科林驱使着马儿靠过来,试探性地问道。
过了许久亨利才低声回应了一句:“没事。”
最后亨利把狼藉的小桌踢到角落,静静地闭上眼睛。
不是说一个月吗?
……
那就再等等吧。
第五卷 卡诺莎
第二十章
亨利一到勃艮第就受到克洛维热情的接待。
“陛下,好久不见!”克洛维在宫门口见到他时下意识地向前小跑了两步,接着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渐渐放缓步子。
“好久不见。”克洛维长高了一些,已经到他腰部了,亨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卷毛,唇边溢出一抹浅笑。
“陛下您累不累?要不吃点东西就去休息吧。”克洛维看着亨利眼下淡淡的青黑,担忧地提议道。
“嗯。”亨利没有拒绝,他确实需要好好睡一觉,由于这两天在马车上休息不够,伤口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
于是在和克洛维用过晚餐之后,亨利独自一人回了寝殿。还是先前住的地方,克洛维希望亨利能多点来看自己,因此一切都被好好地保留着。
细致地洗漱了一番,总算松快下来的亨利换完药后躺到床上,很快进入了睡眠。
亨利安心在勃艮第养了几天伤,其间听闻希尔德布兰意图召开帝国会议,各国诸侯都收到了邀请函,当时他正在享用久违的早餐,并且餐点里有他爱吃的薰衣草曲奇。
克洛维突然高呼着跑进餐厅:“亨利哥哥,亨利哥哥!”
亨利见他总是一本正经地称自己为陛下,听多了总觉得有些违和,于是就让他改了口,当然,只是私底下独处的时候如此。
听着他有些急促的语调,亨利擦了擦嘴,扶住他因为惯性而扑进自己怀里的身体:“怎么了?”却没有责怪他的失礼。
“抱歉,亨利哥哥。”克洛维把手里的信件举得高高的,在他眼前晃了晃,“我收到了的邀请函!”
亨利心下一动,接过信封征询道:“朕可以看看吗?”
“当然!”克洛维用力点了点头,在亨利浏览邀请函的时候还凑过来瞥了两眼,“亨利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希尔德布兰在邀请函上说,三日后他将于罗马召开帝国会议,宣告一项重大决策,望各国诸侯按时出席。
先前从未有过教皇发起帝国会议的先例,然而此时却没有人敢反对。
“克洛维,假如朕和他在一些事情上有了分歧,你会支持谁?”
克洛维显然被他问住了,精致的五官纠结在一起,显得十分为难:“我不知道……”
亨利试图说服他:“你觉得是他对你好,还是朕对你好?”
克洛维和希尔德布兰的交流不像亨利那么密切,因此这下他倒没有思索多久:“亨利哥哥好一点点。”
“那你在犹豫什么呢?”
“您为什么会和也对您很好啊。”
这是亨利第二次听他这么说了,先前并没有在意,此时听他再次提起不由追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觉得他对朕好?”
对于亨利的问题,克洛维也觉得疑惑:“之前您吃早餐的时候会给您在牛奶里加糖,还给您涂果酱,母亲也时常对我这么做。还有,看着您的时候总是在笑,难道您不喜欢?”
亨利下意识瞥了桌上尚未喝完的牛奶一眼,沉默片刻才说:“如果,朕不喜欢他,你会站在朕这一边吗?”
年仅六岁的克洛维饶是再如何天资聪颖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就跟喜欢父亲多一些还是母亲多一些的抉择同样艰难:“您要喜欢另一个不应该只有一个吗?”
“对,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教皇,假如他的作为没有侵犯朕的权益,朕会喜欢他的。”
“这么说,他侵犯您了?那他不好!”克洛维顿时同仇敌忾起来,然而话音刚落他又慌了,“我也冒犯了,怎么办,亨利哥哥,我不是有意的!”
亨利刚想跟他解释“侵犯”这个词并不是这么用的,听到后面又有些哭笑不得:“好了,他不会在意的。总之朕现在准备回罗马了,如果你愿意支持朕,那么就借朕一些人手。”
“您这么快就要走了……”克洛维扁了扁嘴,但他也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您要多少人直接带走就是,反正他们都是您收回来的。”
克洛维手下的人除了他父亲留下的近卫之外,还有当初亨利替他从罗贝尔那边收拢来的一众骑士,由于罗贝尔当时密谋造反,因此这部分骑士也是难得的精兵。
“谢谢你,克洛维。”亨利揉了揉他的小卷毛,相较于海因里希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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