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早知今日,冥风大人当初何苦处处与本王作对,大家依旧做回盟友不是更好?要说冥风大人的姿色,如果是京城里卖身的小倌,该有多少达官贵人趋之若鹜,抢着收入府中?可惜,毒蛇即使被拔去毒牙,依然是条毒蛇,本王纵有爱惜之心,也不敢把魔首大人贸然留在身边……”
易逐尘还没弄明白哪里不对劲,下颌一紧,又被强迫抬起,剩下的半杯烈酒也灌入口中,像是加倍惩罚他,灌得格外狠力,直到点滴不剩,连挣扎吐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那人的手指依然没有放开,勾起他的下巴,最后停在微敞的领口,俯在他耳边,无比暧昧的语气:
“有销魂美酒助兴,冥风大人还有杀人的力气,不如留着今夜好好服侍本王……”
易逐尘自打苏醒后,穿的就是一件宽松的丝缎长袍,仅用几枚小小的玉扣系着。被那几个侍从拉扯过,领口不经意打开,暴露出锁骨下细腻的肌肤。如何不懂他的意思?不由惊怒交集,气愤地扭过头道:
“想不到堂堂银月亲王……也有这等癖好!”
坐在身边的人顺势按住他的手掌,几乎让他的整个背脊都贴在床栏上,根本没有多少回避的余地,却不曾逼近前来,哑然失笑道:
“冥风大人真的不知?自古以来的宫闱内苑,越是气派森严的地方,越多丑陋污秽、扭曲变态之事,何况豢养几个男宠和伶人,可是人人称道的风雅韵事。譬如冥风大人当日将明珠献与承明太子,不是一样传为佳话?本王虽不如承明太子自命fēng_liú,美色当前,可不想错过,自然要好好享用一番……”
历代朝野素来不禁男风。易逐尘处处留情,欠下的风月情债不少,唯独对这男风之事不太感兴趣,因为洁癖的关系,总觉得这些以色侍人的男子比女子犹不如。如今却要
自己和平素最瞧不起的娈童一样,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无异于奇耻大辱,无论如何接受不了。
此时再看房内留下来侍候的几个侍童,个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清一色深衣簪发,难怪第一眼望上去就觉得怪异,原来全是府中蓄养的娈童!尤其他们偷空窥视自己的眼神,那种又羡慕又妒忌自家的主子另寻新欢的哀怨表情,直接冻掉一地鸡皮疙瘩,更觉阵阵恶心,喉咙里腥气上涌,险些又要吐出血来。
银月亲王怎看不出他眼中惧色?便放开一只手,微凉的指尖划过渗血的唇角,万分轻柔道:
“冥风大人莫非害怕了?不妨问问这些侍童,本王对于自己宠幸之人,最是怜香惜玉。冥风大人跟随承明太子这么久,原来没有试过?……啊,是了!既是本王的新宠,应该叫爱卿才对……本王必定会对易爱卿加倍体贴,温存备至……”
他说着这些调情的话,一点不显得粗鲁和轻佻,甚至使人产生情深款款的错觉;无论做什么,他的举止永远都是那么高贵典雅,魅力十足,简直让你觉得挑剔他都是一种罪过。
易逐尘被激得脸色阵红阵白,额上满是冷汗,颤抖着声音道:“住口……你叫他们,通通退出去!”
那高贵的身影笑着挥挥手,示意这些侍从全部退下,慢慢解开他的衣扣……
长夜初临。从哪里吹来的风,掀落了床边的纱幔?层层叠叠,似水墨剪影……
在这么美丽的风景后面,有谁想到是一场血腥和暴力争战的开始?
昏黄的桐油灯下,他带着水汽的黑发铺落在床头,衣衫凌乱不堪,也抗拒不了被他拥入怀里,像情侣一样辗转厮磨。
“……爱卿今夜从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我与爱卿共度春宵,这才叫同醉合欢,只羡鸳鸯不羡仙。”
他对他调戏说道。
如此无瑕的两个躯体,无论哪一个都是造物的宠儿,会引来无限遐想吧?
——可惜一切都是温情脉脉的假象!
不同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游戏,这是两个男人争夺的战场,当他们想要彼此征服对方,除了在身体上加以打击,还要在精神上彻底摧毁,才能死心塌地臣服于自己。
没有呵护,没有怜惜,只有赤/裸裸的发泄与剿杀……
所谓“一决雌雄”,无非为了让对方像女人一样,“雌伏”于自己脚下,获得那种征服的快感。
而对于易逐尘,这更是尊严和ròu_tǐ的双重凌迟!
因为失败者的命运,就是猎人手中的玩物,无论多么屈辱的待遇,他都只有被
动接受。
环抱住他的人已撩起他的衣摆,用最自然熟练的姿势分开他的双腿,从未体验过的锐痛骤然撕裂了他!
他的视线里顿时一片空白,胃部强烈抽搐。
……所以说,鲜血不仅可以刺激男人埋藏在心底的嗜血本能,其实是唤起他们与生俱来、破坏一切的yù_wàng,从而引起加倍的兴奋和沉迷。
很不幸的,易逐尘就是被捕猎的一方,所以他必须用自己的鲜血作为失败的代价,去满足另一个男人对于胜利的渴求。
——至少眼前的人,从欣赏的角度来说,比起世上绝大多数男宠和自己都耀目得多。
他还能这样安慰自己。
落到这般田地,他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既然暂时无力反抗,不如忍辱求全,等待合适反扑的机会。人总是会为自己的屈服强权找到各种借口。
床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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