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节度使都不管,直到窦珩的援兵到了,他才开始有所动作。如此,要说他对杜茹菲有多深的情意,卓惊凡是一点儿都不信,能够将发妻当作棋子的人,想来也是心性残酷之辈,如此心狠手辣,若是留下必成后患。
可就在他们打算对北庭节度使出手时,节度使夫人被害身亡的消息先一步传来了。
原来当日窦珩领着大军前去和云州刺史叫阵时,云州刺史丝毫不管杜茹菲的死活,甚至在窦珩要求谈判时,一箭将杜茹菲给射死了。杜茹菲一死,云州刺史反过来贼喊捉贼,让人传出窦珩残忍杀害节度使夫人的消息,短短几日内,便将傅玦和窦珩渲染为两个穷凶恶极、残酷冷血的卖国贼。
朝廷上自是一阵挞伐傅玦和窦珩的声浪,在这样的情况下,晋王称病不上朝,昔日和傅家或晋王走得近的人家,也开始疏远他们。接着有人提起如今窦珩已被证实和傅玦狼狈为奸,应当夺去对方兵马大元帅的身份,且胡人来势汹汹,圣人理应指派更为适合的人选出征才是。
窦淳坐在龙椅上,淡淡地说道:“那么众位爱卿觉着谁最合适呢?”他的眼神扫过第一个站出来提议的大臣,还有那位大臣身后几个附议的臣子。
几个大臣被他的眼神扫中,心里都是微微一凉,却硬挺着没有退缩,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总之便是晋王世子是乱臣贼子,圣人赶紧撸了晋王的爵位,将他们一家捉拿下狱才是,还得撸了窦珩的世子名头和兵马大元帅的职称,就是傅家也不能放过。
喔,还有湖阳长公主,虽说她是圣人的妹妹,但是她的驸马造反了,她也是逃不开责罚的,理应剥夺长公主头衔和尊贵,贬为庶民才是。
说来说去,几位大臣们便是要圣人赶紧做出处置,不能容傅玦和窦珩二人在外逍遥,至于胡人大军是什么?大臣们只顾着勾心斗角,哪里还记得在云城外虎视眈眈的胡人大军。窦淳自是看得出他们的心思,他的心里早前就憋了一团火,这些大臣没有眼力见,非要撞上来,窦淳不收拾他们都说不过去。
几位大臣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自己想要举荐的人选,窦淳见他们眼神闪烁,心里冷笑一声,也不着急,只是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面等着大臣们开口举荐。
最后第一个提议的大臣一咬牙,上前一步行礼说道:“圣人容禀,微臣以为鄂国公府的虞三郎能担此重任。”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开始窃窃私语。
“鄂国公府的虞三郎?”窦淳挑了挑眉,在脑子里过了一下鄂国公府的情况,这才想起这一位国公府的三郎君是庶出,在新一任的鄂国公袭爵之后,鄂国公便远赴边疆,国公府便由几个弟弟代为掌管。
其中鄂国公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虞二郎自幼体弱多病,已于几年前去世了,所以现在鄂国公府可说是由虞三郎一力做主,毕竟鄂国公驻守边疆,一年到头都不在京都,国公府里自是需要一个郎君坐镇。自打虞二郎去了之后,虞三郎一改往日的低调平庸和老实,竟是开始显露出才华来,虞老夫人这时发现对这个庶子看走了眼,也是来不及了。
只窦淳没想到,会在此时听见虞三郎的名字。他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提议的大臣,直把大臣看得冷汗直流,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林爱卿,若是朕无记错,虞三郎可是你的女婿?”
“回圣人,虞三郎确实是微臣的女婿。”那一位林姓大臣恭敬答道。
“为自家的女婿谋前程,说来也是无可厚非,只出征平乱是多大的事儿,你荐举一个不曾上过战场的文人,岂不是太过儿戏了?!”窦淳一边说着,语气越来越冷凝,到后来已是沉声怒喝。
“圣人息怒,微臣斗胆多说一言,鄂国公府上世代出名将,虞三郎自小养在老鄂国公膝下颇得真传,倘若圣人开恩给予三郎一次机会,三郎必会替圣人拿回西北,一雪先前之耻。”林姓大臣立时跪了下来,慷慨激昂的将虞三郎夸了一通。
“圣人容禀,林尚书此言差矣,众人皆知虞府三郎君喜好诗词歌赋更胜武学,当日老鄂国公还在时,便曾说过唯有虞大郎肖似其父,怎么多年过去,却成了虞三郎颇得真传?”林尚书语音刚落,便有另一个大臣出列说道,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浓厚。
林尚书闻言自是满脸通红,这是给气的,他赶忙又解释一番,众人见圣人并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端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听着林尚书和另一位大臣辩驳,又见林尚书不遗余力的荐举自家女婿,赶忙纷纷上前一步荐举自己看好的人选,同时不忘抹黑他人提出来的人选。一时间早朝上只听闻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的抨击对方荐举的人,互揭短绌,这个说那个手不能提,那个说这个不知变通,过于木讷,到头来每个人都有缺点,就是虞三郎都被说成是个言过其实的纨绔子弟。
待到后来,窦淳终于厌了,对着吕福使了一个眼色,吕福自是赶忙出口喝止众位大臣的吵嚷,众位大臣醒过神来,赶忙呼啦啦跪倒一片请罪,窦淳也没叫起,只是淡淡地说道:“诸位爱卿的意思朕了解了,既然你们这么看不上旁人荐举的人,那也行,你们便自个儿上罢。”
跪在底下的众臣闻言心里一惊,圣人这是什么意思?还不待他们揣摩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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