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媒婆在门外大力敲门,怒道:“你们怎么这么粗鲁。我不过上门替人求亲,怎么能这样赶人出门!下次想要求亲,别上门找我!”她气愤地整了整衣裙,扭着肥胖的身子快步离去。
琼犰秋靠着院门,等他离去才进了屋里,却见余从云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惊。
“这么讨厌成亲?”
琼犰秋没说话,进房那纸笔出来。
“你呢?”
“我?”他想起母亲去世前晚念着想要看自己成家立业,儿孙环绕,心里一黯,“我不急。”站起来,摸了摸琼犰秋的头,“若是你今后遇见中意的姑娘,尽管和我说,我定然给你找全城最能说会道的媒婆来。”
琼犰秋低头任他在头上抚摸,对他这般好的人,他是第二个,他不想再失去。
“你过来下。”余从云拉着琼犰秋进入房间,让他坐在椅上。自己则埋头进大箱子,翻找东西起来。他找了一阵,终于挺起腰来,“就是这个。”原来是根缎子。“以前上街买的,用了几日便觉不合适,一直压在箱里。”他让琼犰秋坐好,然后站到他身后,将他头发捋起。指尖在柔软细滑的发丝间穿来度去,抓成一束,然后用那根青蓝色缎子扎起。
“你的头发真美。”话一出口,便觉哪里不对。但想来想去,确实如此。
琼犰秋始终静坐在位子上,任他打扮,忽从头顶传来一声赞叹,震得他心中一颤,不知为何,竟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中秋当夜,圆月冉冉,当空照。
林旭着一袭青衫上门,身后跟着面色不佳的阿绿。
余从云上前迎接,刚要出声,却是一顿:“无时,你怎么?”
林旭摸着下巴:“是不是俊了许多?”
“你你怎么把胡子去了?”余从云记得林旭于今年初倏然异想天开,说要留须,还自称要作关公那般的美须男子。怎这会又……?不过他主意本来就多。
“还不是让人家大小姐一刀削开,不伦不类,才迫不得已……”
“阿绿!”林旭这一声夹着怒气,“有下人这么说少爷的吗?”
阿绿这一听,不说话,眼圈却红了。
阿绿与林旭于六年前相遇。当年卖身葬父差点做了别人的娈童,是林旭花了五十两银子救回来的。林旭怜阿绿无家可归,自己又是孤身一人,于是收了他做书童。这么多年下来,两人相依为命,早已似家人一般。林旭这次着实伤了阿绿的心。
余丛云和琼犰秋约了林旭与阿绿前来,早早在小院里安排了一桌丰盛酒菜。余丛云在开面摊子前,曾在酒楼里当过几年面点师傅,手艺一绝。他亲手制了一匣子双黄莲蓉月饼,又备上一壶上等的菊花酒,欲与他们一同赏月,举杯共饮,却哪知遇上这等状况。他正兀自失落时候,琼犰秋走过去,将生着气站在一旁的阿绿安置在酒桌旁。
阿绿刚要坐下,却又一咕噜站起:“我只是个区区下人,怎能和少爷们同坐一桌,怕是会污了少爷们的尊贵之身。”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他只是个低人一等的下人,而其他人都是少爷。
林旭听他言辞尖锐,嘭地就酒杯重重置于桌上,本含着的一点愧疚之心也荡然无存:“林如绿!你够了没?这里不需要你,给我立马回去!“手指往门口外一指,怒气汹汹。
阿绿看着他,眼中有不可置信又有了然于此。嘴巴努了努,终究没说一句话,转身离开。
余从云看着阿绿离去的背影,再看往嘴里不断灌酒的林旭,邹了邹眉头。他和琼犰秋皆以为他们这一吵吵得莫名其妙,琼犰秋可能不清楚,余从云自小与林旭一起长大,深知他待阿绿极好。前年还曾提出要让阿绿去书院学习,是阿绿不愿,说对功名无甚兴趣,在林旭身旁粗学点文字便是足矣。这样的两人如今却吵得不可开交,余从云想了又想,原由十有八九出在前几日所救的那女子身上。他在桌旁坐下来,顺便给林旭斟了杯酒。琼犰秋跟着坐在余从云身旁。”是不是因那前几日救的女子?“
林旭顿了下,抬头,作苦恼状:”李环燕?“接着一直盯着手中的酒杯,不发一言。
余从云见此,心道果然如此。”阿绿和那女子……环燕是不是处得不好?“
林旭的眉头皱得更深:”你说,他为什么非要和一个女人斗气,没听过好男不和女斗吗?“”可能他是……吃醋了。“”恩?“林旭扬眉,好像余从云说了什么可笑的话。
余从云正色道:”别看阿绿那样,其实他心里把你当做他唯一的亲人。当年他不愿去书院学习,八成是为了不离开你。现下你救了环燕,让她住在家里,对她多有迁就。你也知她的脾性不好,对阿绿定然是多方刁难,但你却因她美色,对她特殊以待,阿绿自然不高兴了。“”真是如此?“”换做是我,我也会不高兴的。“余从云话一出口,他自己没什么,却引得身旁之人蹙了眉头。”真的?“”真的。“
林旭听了余从云肯定回答,心一下开豁起来,原先笼罩在上头顶的乌云也瞬间消散。”他原来是吃醋啊“林旭吃吃笑道。
余从云看他眉开眼笑,把双黄莲蓉月饼端给他:”这回可以尝尝我做的月饼吧?“林旭哈哈大笑:”自然,自然。从云的手艺,那是没得说了。呆会,我要带上几个给阿绿尝尝,好冲淡他的醋味,哈哈。“余从云也跟着笑了起来。他和林旭一笑一乐,甚为喜悦,转过眼,却见琼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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