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易茗轩底楼是无贵贱之分的大众茶室,那二楼则是非富即贵的专属客室,其中更以尽头处的醉卧轩为最,这醉卧二字却是暗指酒不醉人,茶亦醉人。众人只闻醉卧轩内比之皇宫大内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今却无人窥知一二,今日鹤颜、千音却正是超那醉卧轩行去。未到醉卧轩,却已闻到轩室内传来一阵茶香,清清寥寥在楼道内散开,想来应是有贵客在内。
室内摆设与众人传说大有出入,没有皇城内的金碧辉煌、彰显贵气,但一室的精致典雅在茶炉散开的烟气中更显朦胧出尘,轩室四角内各放置大型盆栽,悠然飘香,沁人心肺。正对室门的一堵墙上似是挂着大幅名家画墨,细看却是以整堵墙为纸,绘以傍晚青山江畔:月朗星希,点缀着墨色的天空,近处寥寥船只停歇一旁,船家围坐、烟斗相撞,远处重重青山,若隐若现,一艘独木穿江而过,陋衣船主刁着芦苇仰躺船只,皎洁的月光倾洒主人一身,仿若天地间合该如此平静无波,然飞鹰横空掠过,带起丛林间惊飞四散的群鸟,打破江面雪白月色,细看却觉得独木舟上的船主人神色不觉,独善其身,好不逍遥。墨色寂寥,却彰显了轩室主人辽阔胸襟。
轩室内对坐三人,各据一方。
墨画左侧摆着矮几,一把玄色古筝放于其上。只见一妙龄少女身着淡青端坐琴前,纤纤玉手或勾或抹,并无特别激昂,也非特别低沉,只是委婉的轻吟,带出一室琴韵撩人。
墨画右侧安放了一张床塌,但见床幔以金色镶嵌,缀以流俗洒满床前一地。塌上一男子一手撑额,慵懒的侧躺在软垫之上,不笑也似笑, 男子身着锦衣,腰际缠绕同色腰带,带扣中间镶嵌红玉,一侧悬挂碧玉环,端的是贵气逼人,男子眼帘微闭,偶一睁眼,却觉眼神犀利,精光四射,又觉深邃,深坠其中,若说男子的装扮为他平添的贵气,倒不如说男子的气度为这身装扮更添神韵,更显英气勃发。
轩室中央,又一矮桌,四边放置软垫,另一男子背向室门,身着淡紫宽袍,头发冠起,虽无先前男子的贵气夺人,但却男生女相、肌肤若玉,若非眼眉处略带一丝英气,显得温文尔雅,怕是要让人误认为女子了,细看眼眉,却发现此男子眸色竟略带紫色。此时男子正气定神闲地沏茶,茶具用的是上好的沙壶,通体赭色,形似小巧的南瓜,近柄处雕刻了一串暗黄的嫩叶,古朴可爱,沙壶旁围放着同色茶盏,均以暗黄嫩叶点缀。温文男子显是精于茶道,茶叶选的是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细看条索纤细,卷曲成螺,茸毛披覆,银绿隐翠,闻着清香文雅,浓郁甘醇,回味绵长。只见他看似闲散,手下却不怠慢,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一气呵成。古人说品茶伴以花香琴韵才是至境,这轩室主人想是极为懂得享受之人。
“茶香绕云天,邀朋来相会,师太、真人来的可真巧,濯刚煮了壶好茶,两位快请进。”鹤颜、千音尚未推门,已听得轩室内传来贵气男子略带低沉的嗓音,优雅温文,好似他就在你身边,笑着邀请你与他一同品茗。
紫服男子起身为两位开门,一摆手,道:“师太、真人,许久未见,两位可还安好,墨濯已经煮了上好的碧螺春等着两位,快请入内品茶。”此人便是慕容芩篱的内侍墨濯。
鹤颜前脚才踏入门扉,大嗓门一迫不及待的开火;“芩篱臭小子,这次你让我们做的事是何居心,你快给老夫说清楚。”一转身,火爆脸孔立变宠溺,拿起默濯递上的茶盏,如哄孩子般对濯道:“还是濯儿乖,知道老夫爱喝碧螺春,哪像这臭小子每次都不安好心。”一边急不可待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一旁千音早已自发端起一杯安坐软垫品茗,有意无意封住门口去路,虽不曾开口,但一双利眼直瞅着横卧软塌的慕容芩篱,大有今日不说清楚别想出此门的架势。
“唉,两位真实大煞风景,此时茶香、琴韵、花香齐聚一室,何不好好品味一二。”面对当世武林前辈,慕容芩篱依旧卧于塌上,想来是与鹤颜、千音相识已久,并无拘束。
“臭小子,少岔开话题,你今次一番必将得罪朝廷、洛云两大势力,今日你不于我二人道明个中原委,休想离开此屋。”此次发难的却是进屋来便不吭声的千音,只见她缓缓放下茶杯,却见茶杯深陷矮桌,可见千音也是隐忍许久。
“师太,在下可是偏偏佳公子,在下若自命天下第二,谁人敢说天下第一,这臭字在下实在受不起。”那厢只见千音额头上青筋暴出,略带抽蓄,手指一张一合似是掐在慕容咽喉。这厢慕容芩篱依然故我,四两拨千斤,嬉皮笑脸的岔开话题,好像丝毫不见千音二人的怒气。
“濯啊,乖,告诉鹤颜爷爷,芩篱小兔崽子这次又要干什么了?”鹤颜见慕容芩篱口风甚紧,眼珠一转,将注意打到慕容濯身上,想来墨濯常帮芩篱处理要务,应是知晓芩篱作为。
慕容芩篱见鹤颜一转身变成欺骗小孩的老爷爷,心下好笑的紧,面上却不懂声色,一口仰尽杯内香茶掩饰笑意。
墨濯不慌不忙,一边拿起茶壶为慕容芩篱续了一杯,一边鄙夷道:“主子,你这牛饮式的饮茶法何时能改,被人瞧见,莫说天下第二美男,只怕天下倒数第二美男你也休想排得上号。”
慕容芩篱丝毫不见尴尬,只对墨濯所言充耳不闻,“若说牛饮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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