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拧了眉头转身出门,几个纵身便消失在一片葱茏当中不见踪影。王惟朝拦不及,眼睁睁看他去了。
李颐苦笑道:“王爷放心,少将军性急,一时说气话罢了。我今日暂且回去,也替王爷劝劝少将军消气。”他停了停,又压低声音道,“今天的话,王爷再好好想想罢。我和少将军曾商量过几次,各方面都安排得妥贴,只等王爷的意思便能谋事。”
王惟朝送李颐到门口,李颐笑着连声道:“王爷不必再送了,等京城的分店开了,草民还要多承王爷照顾生意。”等避了人,他又压低声音道,“我与少将军落脚在城东平安客栈,五月前我还要在京城中盘桓一阵,王爷随时都可过去找我们。”
送走了李颐,却瞧见那一抹淡青色的衣衫早已不见,王惟朝眯起眼,眉尖蹙了起来。
正好罗宝提着小凤头溜达过来,见了王惟朝,诚惶诚恐地过来请了个安,他见王惟朝脸色不怎么好看,于是更加惶恐地解释:“小的没存偷懒的心思,只是锦袖公子午睡还没起身,小凤头在廊里吵得厉害,小的怕扰了公子休息,就提着它出来遛遛。”
王惟朝道:“锦袖一直没起?”
罗宝道:“公子过了午就说头疼,用了饭就早早歇了。”
王惟朝道:“你去罢。”
罗宝偷看了一眼他主子爷阴沉的脸色,提着小凤头逃也似地溜了。
高墙之上,有个小黑影扑楞楞振翅飞出,王惟朝拧起眉头。祁东跟在他身边,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色,祁东向着那个小黑影追了过去。
王惟朝则是忽地纵身而起,直往西院去了。
不出所料,锦袖房里果然没人。王惟朝也不着急,撩衣坐在窗边藤椅上,等的悠然。
不过片刻,祁东也跟着来了西院,他手里攥着只尚在扑腾的鸽子,那鸽子的腿脚上还绑着只信环。
王惟朝接过那只鸽子,抽出纸条来扫了一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却是讥诮地扬起嘴角。
“葛俊卿,你当真给我送了件大礼呵。”
他将纸条攥成一团,一手轻轻地抚摸着鸽子背上的羽毛,那鸽子在他手里也不再扑腾,渐渐乖顺起来,却是突然瞪圆了眼。再一阵扑腾,抽搐不已,腿脚蹬了几下,便头一歪,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王惟朝将鸽子扔在桌上,寒声道:“拿去厨房叫人炖汤,晚上给锦袖公子好生补补。”
祁东垂首应是,提起那只死透了的鸽子,转身出了门。
再等不过半柱香功夫,脚步声便近了,锦袖一身淡青长衫,唱了多年戏,连推门的姿势都颇为顾盼生姿。
王惟朝淡淡一笑:“去哪儿了?”
锦袖明显一怔,有些失措,勉强一笑道:“睡了一会儿,醒了觉得有些头疼,便出门转了转。”
王惟朝道:“这王府里景色是不错,东西两院最是风致,比我住的清风院都要风雅许多,你闲来无事在这两处瞧瞧也就是了,若实在有兴致,我还可以带你去几处更好的地方。”
锦袖有些不自在,手指不觉捻着袖口绞缠,随口道:“喔,王爷还不曾跟我说过,这王府里还有好去处。”
王惟朝道:“这王府如此之大,自然有些一般人进不去的地方。”他微笑,抬眼瞧着锦袖,“比如说,地牢。”
锦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张口结舌道:“王爷……您开什么玩笑,锦袖,我……”
王惟朝按着桌子起身,一把将他拉到身边,握着他冰凉发颤的手含笑道:“我同你说笑罢了,看你吓成这样。你不爱听这些,我以后不说便是了。来,跟我说说,刚才都瞧着什么有趣的事了?”
锦袖眼神里带着闪躲,瞧着窗外道:“方才我看海棠花开得正好,想去折几枝回来养着,只是没飞檐走壁的功夫,只是站在树下头望了片刻,便回来了。”
王惟朝笑道:“王府门口的海棠花开得确实不错,你若是喜欢,我叫人移到你院里来如何?”
锦袖道:“那些树都是多年长成的,移不好便枯死了,该多可惜。”
王惟朝笑道:“那便不好办了,我既不舍得送你去地牢,便只能将你养在这院子里,你喜欢什么,我便给你把什么弄来,只是从今往后你便别再出这房门半步。”
锦袖额上已有冷汗冒出来,带着怯意道:“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锦袖听不明白。”
王惟朝不再跟他兜圈,直截了当道:“方才你放出去送信的鸽子,我已经让祁东逮回来炖了;至于你一直在等的解药,我已让索檀配出来了。”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只小青花瓷瓶,在手心里把玩。
“我宣王府不是戏班子,不是什么人想进抬脚就能进得了的。我早已叫祁东将你的来龙去脉查的清楚。葛俊卿把你送来卧底之前,给你下了蛊,那蛊叫寒炽,当地苗人管它叫见光死,不管是数九寒冬还是盛夏,只要被阳光照得时间长了就会心疼如绞。索檀翻了不少典籍才在苗医蛊术里发现有这么个玩意儿,早早地给你配出解药来了。解药就在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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