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摆庆功宴,众官军痛饮至入夜方休。王惟朝喝了几杯便躲出来,留乔辰在里头挡酒,他自往营中查看布防,见各处防卫有序,丝毫不放松警惕,这才放下心来。
他往回走时,见有人被盘查住,那人慢悠悠地说:“我来请吴御史和王爷回府。”
王惟朝见是索檀,扬声道:“让他进来。”
索檀扶一扶眼镜,走到近前笑道:“听说王爷今天打了胜仗?”
王惟朝笑道:“不错,今日咱们的战船一出海就遇上了倭寇,正好打了个遭遇战。顺便活捉了十来个俘虏,明日找几个通他们语言的人来问问,查出他们的兵力据点以及布防,就能一举把这多年的海患除了!”
索檀只是笑笑望着他:“好久没看你这么痛快了。”
王惟朝一怔,笑道:“确实好久没这么高兴了,十多年没打仗,那种身体里的血都在沸腾感觉又回来了,这才痛快!”
索檀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几分毫不掩饰的欣赏道:“这些年我头一次见你如此神采奕奕,跟从前判若两人,这才该当是你真正的模样。”
王惟朝笑道:“怎么,看上我了?”
索檀摇头笑道:“早已看上了,不在于这一时之间。”
王惟朝伸手去揽他的腰,轻声道:“那今晚不犒赏犒赏我?”
索檀脸有些烧,抵开他凑过来的身体道:“还在军中,胡说些什么。”
王惟朝笑道:“好,在军中不说,回去咱们再细细地说。”
索檀只作没听见,望着灯火通明的营帐道:“吴御史可在里头饮宴?我琢磨着今晚若是不来,他八成就要被你们灌的人事不省,我辛辛苦苦给他调理的身子刚有些起色,不能就这么搭进去了。还有你,上回的刀伤还没完全收口罢?也不知道爱惜身体,闻你一身酒气就知道你也没少喝。”
王惟朝只笑着听他唠叨,索檀被他注视着,眼睛没处瞧,渐渐地就把目光落下去盯着自个儿脚尖,直到没话可说,这才有些恼了。
“你总盯着我做什么?”
王惟朝笑道:“自然因为你好看。”
索檀往后退一步,紧盯着他道:“你、你想干什么……吴鸾那边我还没去看呢。”
王惟朝扬声道:“来人。”
几个巡夜的卫兵应声而至,王惟朝道:“吴御史体弱不宜多饮酒,你们几个弄顶轿子来,把他送回府里去。里头那些官兵要是喝上劲了不放人,就说是我让他回去的。,你们几个就算是抢,也要给我把他抢回去。”
几人应下了,往营帐去接吴鸾。
王惟朝笑道:“还有事么?”
索檀别开眼,声音低了下去。
“没了。”
王惟朝突然一把将他拦腰抱了起来,往营房深处走去。
索檀低呼道:“你干什么!”
王惟朝道:“等不及回府了,这里也有我的营帐,就在这军中犒赏了我罢。”
说话声中,已然大步走进营帐。千帐灯火悠悠,帐帘落了下来,在夜风中不住起伏。
☆、算计
那场胜仗如一道春雷,撕破了阴霾多日的天空。首战大捷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全城,人人喜气洋洋,提起皇上派来平定海患的宣王,都赞他有勇有谋,是个贤德之王。
凌启羽听人人夸赞宣王,心中也有几分快意。回府跟王惟朝提起来,他却揉着额头道:“不过才打了一场胜仗,硬仗还在后头。”
凌启羽见他有几分忧虑之色,却不知他被何事忧心,问道:“打了胜仗该高兴才是,你愁眉苦脸的做什么?”
王惟朝苦笑道:“你不晓得,我盘问过那几个俘虏,查清了它们的据点,还让他们画了份布防图,到这儿还算顺利。只是我一瞧他们盘踞的那岛便头疼起来,要剿了他们只怕还要费一番工夫。”
凌启羽奇道:“能让你头疼的地形是什么模样,倒是说来听听。”
王惟朝叹了口气,让凌启羽到近前来。他展开一张图纸,上头画着一座岛屿的地形,图纸算得上详细,包括地势、水源、布防、兵力,每样都有标注。
王惟朝道:“这就是他们画的布防,我找了几个军中的渔家子弟瞧过,这图基本准确。你看这岛上水源众多,还有一条河横贯东西,岛上囤粮也甚丰足。若要围困他们以逸待劳,恐怕不是个办法。若要强攻,这岛四面环着礁石,极为厚实,只有岛东面有一道缺口,供他们出入,地势易守难攻。这层礁石就相当于一道天然壁垒,咱们的火炮虽厉害,却也轰不开这一道拱卫。更何况这岛周围不仅有明礁,还有暗礁。咱们的船开不到近前,便有触礁之虞。你再看这一圈标示,这是他们布置下的水雷,虽说威力不大,却是连环触发结构,一个不慎,后果便是毁灭性的。”
凌启羽倒抽了一口气道:“这帮倭寇当真歹毒,那咱们该如何对付他们?”
王惟朝道:“他们盘踞的岛屿地势得天独厚易守难攻,咱们若要剿倭,只能等他们自己出来。”
凌启羽道:“等他们自己出来?那帮倭寇又不是傻子,上回折损了那么多人,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他们怎么会再次出击。”
王惟朝揉着额头道:“只能暂且往岛前叫阵,还要小心别触了水雷,缚手缚脚,打这海战真不如打陆战痛快!”
凌启羽失笑道:“你这话说得不是理。当真在陆地上两军对垒时,虚虚实实诡计百出,比这海战更要变化多端。你且耐下心来,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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