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他们是自个儿贴上来的,我碰都没碰过几个,别提给他们下厨了。你不一样,我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谈恋爱过日子,以结婚为目的的那种。”
解雨臣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咽下一口炒饭:“那小楚的女朋友怎么回事儿?”
“是那女的甩了小楚。那天我去谈生意,正好在小楚的单位,看见了就说两句话,在停车场。恰好他女朋友也在。没几天那女的就把小楚甩了,非问我有没有对象,”黑眼镜想起这事儿就觉得苦逼,“估计是看上我那车了。我本来也看不上那姑娘,谁知道事儿一传出去就变味儿了,要我说,小楚被甩了也是福气,那种女人真要不得。”
解雨臣没答话,低头安静地吃饭。解家一向家教严格,所以解雨臣即使只是拿着勺子吃很家常的青椒炒饭,也还是吃得优雅。黑眼镜觉得他只要看着解雨臣吃饭就饱了,哪个明星敢说自己360°无死角?敢和他家花爷比吗?
一顿饭很快吃完。解雨臣放下勺子,起身去卫生间漱口。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黑眼镜正把洗完的餐具收回碗柜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解雨臣在那一刻突然宁愿相信黑眼镜是认真的,虽然这年头很快就被他强行逐出脑海。他定了定神:“你什么时候走?”
黑眼镜拍拍裤子转过来:“别这么着急赶人走啊,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哟呵,黑爷是打算住这儿?给房租,一天五百。”
“……我做饭给抵了行吗?”
“小时工一小时才八十块,您做顿饭还真不够这价。”
黑爷苦逼地拧起眉头:“那也不能跟看精神病一个价啊。”
“您看出来了?”解雨臣双手环胸慢悠悠地往屋里走,“我就是拿您当精神病治呢。”
“那我睡哪儿啊?”黑眼镜知道解雨臣耍他玩儿呢,莫名觉得开心,起码说明解雨臣对他态度有所松动,“精神病人也得有人权,解大夫赏张床呗。”
“书房有。”
“万一你半夜不舒服怎么叫我?”
“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又不是什么重伤,”解雨臣关上门,“有本事在我门口打地铺,晚上我出来踩着你我可不管。”
解雨臣当然不知道黑眼镜正为“能被留下过夜”这件事高兴得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他只是觉得黑眼镜留在这儿未尝不是一层保障。这条蛇眉铜鱼为什么会得到吴邪的重视,摆明了是和吴三省消失一事有关,这条鱼在他这儿,他会有一定危险,盯上他的人会越来越多,但这条鱼又必须留在他手里。
屋外传来声,解雨臣苦笑一声,换上睡衣去屋里的卫生间简单冲了个澡。现在他是病人,他需要休息,至于别的,他可以先放一放。
北京城的夜晚才刚刚开始,不远处小区花园里还有人跟着音乐跳起广场舞。解雨臣的住处隔音效果不错,倒没什么影响。影响他的是手机邮箱里不断发来的电子邮件。
真是想休息都没机会。
吴三省失踪,带来的是整个黑势力利益链条的断裂。以往的老客户失去中介,新客户得不到利益保障,原本平稳运行中的黑市秩序一片混乱,渐渐脱离控制。
这是崩溃的前兆。不能打破的规则一旦被打破,后果就是整个链条的全线毁灭。
解雨臣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操控着一切,就像一张覆盖整个世界的网,不知不觉中笼罩牵扯其中的所有人,然后等到一个最佳时机,捕鱼者慢慢收网,最终将“鱼”都束缚其中,挣扎不得,死不瞑目。
解雨臣突然觉得喉咙一紧。他向窗外望去,只看到被城市灯光映红的夜空。北京城的夜晚是看不见星星的,这座城市本身的光芒将他们全都印在了黑暗中。
手下收集的情报仍旧源源不断地发来,他被盯上了,被这条路上的所有人。在他们的认知里,现在全天下只有解家小九爷还有这样的实力与之抗衡。他们都忘了一个人。
不对,解雨臣往门口望了望,也许不止一个。
黑眼镜没睡,在解雨臣房门口铺了张垫子,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时不时地删两条短信。对于最近道上的事,他真没什么所谓。黑眼镜是个很信命的人,他爷爷齐铁嘴曾经告诉他,如果不能改变,那就接受命运,只要站对队伍,笑到最后的仍然是你。
齐氏的损失不能说不大,根源仍然是吴三省。黑眼镜做过很多猜测,吴三省要么是发现什么苗头所以自己躲了起来,要么是被那个操控者完全控制起来。然而张起灵将这两种全都否定:吴三省失踪是有意为之,他要阻止九门根基毁灭的进程。
命运怎么可能被轻易改变,黑眼镜原本对此不屑一顾。但现在他忽然愿意相信命运会如人愿,不然怎么对得起解雨臣的苦心。
屋里没有什么动静,黑眼镜想着解雨臣或许已经睡了,或许没睡,像他一样躺着发呆。他没有透视眼,不知道解雨臣睡着的时候是否一样眉头紧锁。
心疼,明明是那么高傲的人,理应被人呵护着的,然而解雨臣太独立,以至黑眼镜即使想让他依靠,都会被他的高傲拒之门外。
什么时候才愿意坦白,才能完全信任他。
只隔着一道门的两个人各怀心事,像是隔着北京城久久不曾散去的雾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能更新了qaq
☆、r 12
吴邪回到旅店时,发现那个长得很帅又行为古怪的男人正从他旁边的房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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