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就把他给卖了。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向秦队请假。好在有昨天的情形打底,秦队虽然有点为难,可还是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还直嘱咐我好好注意身体,倒
让我心里抱歉了好久。
放下电话,我转身就去了附近的菜场。昨晚我看过萧远家的厨房,里面几乎是空空如也,除了一捆干了的青菜和半袋大米,什么吃的都没有。
可萧远这一病就没好好吃过东西,又高烧这么长时间,总得补充点营养吧?虽然我一进厨房就晕头转向,这回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回到萧远家,手忙脚乱地忙了半天,才刚刚把一锅白粥煮上,萧远就醒了。听到声音我连忙冲进卧室,萧远好象才睁开眼,神智还没有完全清
醒,茫然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才吃力地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地轻声问:“方永?”
看着萧远脸上的神情,我的眼睛突然一热,要紧紧咬住牙关才能把眼泪硬憋回去。
“……是我。”尽管努力压抑了半天,我的声音还是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哽咽。
听到我的回答,萧远轻轻吐出一口气,幽黑的眼中神情变幻,最初闪过一丝喜悦,接着又浮起一层浅浅的不安,最后却渐渐转为隐约的疏离与
抗拒。
“你怎么会在这里?”只不过一转眼功夫,他已经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就连语气中也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我……你……你病了,所以……我……。”我被萧远的变化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所
以然,最后只好红着脸摊了摊手,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
但萧远却好象完全听懂了我辞不达意的笨拙解释,清澈的目光在我脸上打了一个转儿,眼中闪过一抹我熟悉的温暖之色,紧接着却闭上了眼,
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仿佛在心里进行着某种激烈的挣扎,然而当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经只剩下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方永,谢谢你。可是你以后别再来了。”萧远静静地望着我,语气柔和却十分坚决,“你是警察,我是罪犯,就算你手下留情不肯抓我,可
咱们也不大可能再做朋友了。再象以前那样密切来往,对你对我都不大方便。”
我‘啊’了一声,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棍,脑子里有一瞬间是全然的空白。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气来,一点一滴地慢慢想明白了萧远
话里的意思。尽管知道了萧远的过去,知道他身处的那个圈子与法律和道德是全然对立的,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却从没把萧远当成坏人,更加
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身为一个警察,应该与他断绝来往,划清界限。从小到大,我受的教育都告诉我说要立场坚定,可是到今天我才知道,
原来这句听起来响亮而空洞的口号,真正要做到竟然是这么的不容易。
“萧远。”我突然抓住他的手,急促而又热切地问,“你就不能离开周韬吗?能不能向警方检举他,提供他犯罪的线索和证据,帮我们把他绳
之以法?这样也算是立功……”
我猛地停顿了一下,把最后两个字咽了下去。
但这样显然没什么用,萧远了然地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妈妈不是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吗?为什么你还要受他控制?”
萧远不说话,任由我苦苦地再三追问,只是沉默地苦笑着,左手下意识地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臂,目光如浮云般缥缈游移,只是不肯看向我。
“你……唉!”我愤愤地跺了一下脚,心里又气又急,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你走吧,也别再来了。”萧远仍然是那一句话,“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
“好!我走!”萧远的话多多少少伤了我的自尊心,我有点气恼地冲口而出,可是一看到萧远憔悴的容色,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改口说,“
……等你病好了我就走。你现在这个样子,没人照顾怎么行?”
“不用了。”萧远的脸色微微一白,看也不看我地坚持道,“我已经好了,用不着别人照顾。”
“可是你总得吃点东西吧?要不你先吃点东西,等你吃完了我再走。我给你煮了一锅……啊!”
一股焦糊的味道从厨房里飘出来,正式宣告了我初次下厨的失败。我手忙脚乱地冲回厨房关上煤气打开锅盖,又不小心被锅盖烫了手,忍不住
‘啊’地叫了一声,锅盖也脱手掉到了地上,发出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巨响。等我从一团混乱中回过神,才发现那锅粥早就已经烧干了,灶台上
满是溢出来的米汤,锅里面只剩下小半锅米,也分不清是粥还是米饭,粘粘糊糊的烂成一团。
唉,真笨!我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望着那一锅烂粥,一股浓浓的无力感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心里面满满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
与难受。我一向是个乐观自信的人,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什么都可以做到,什么都可以做好,而我也一直在努力地去做一个好警察,一个好人
。可是现在,我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很没用,什么都办不到,什么都做不成,对所有的一切都无能为力。
我想帮助自己所爱的人,想让他摆脱罪恶的控制与阴影,可是我既不能为他洗脱罪名,也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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