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真苦命。
我说:“行,你过来点,我扶你。”
那人带我躲进了总坛外树林中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外头有好几拨正派人士经过,估计在追什么人。
他问我:“你为什么老是装死?”
我说:“反正打不过,不如保命。你呢?”
他说:“有个人教我的。”
我说:“那人一定和我一样是武痴,白痴的痴。”
他开始笑,笑着笑着就开始吐血。
他说:“我中毒了。”
我说:“兄弟,告诉你个坏消息,解药在武林盟主手里。”
他笑:“算啦,反正我活够啦。”
帮主他老人家都那么老了,死时还很不甘愿,他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活够。
我说:“既然都活够了,为何还要装死?”
他说:“突然兴起,想见个人。”
我心想他撑不了几日,不如做回好人,帮他传个话算了。
于是我问:“那人是谁呀?”
他又开始笑,血从嘴里不断地溢出来……
5
后来我把那人葬在了山洞里,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在墓碑上刻了“知音”二字。
我们俩都爱装死,应该算……知音吧。
出去了之后,我一个人在外头流了几天浪,实在是熬不住,又摸回了青龙帮。
毕竟,那儿是我的家吗。
对于我的险向生还,大家见怪不怪,丝毫没有惊讶。
新帮主和几位元老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什么,几个月里我一直都没看见过他们。
再后来,武林大会,我们这些小杂鱼无幸参加,不过回来的师兄跟我们说,幸好我们没参加。
某师兄问,为啥?
他说,魔教余孽去了,闹得天翻地覆。
我问,为啥要闹?
他把经过说了一遍,原来魔教都是脑残,认定教主燕久回没有死,而是被正派人士扣押了,于是来要人。
某师兄说,这也太扯了,那个什么教主那么危险的人物,我们就是有心让他不死也没那个胆量呀。
他说,是呀,可是魔教余孽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某师兄说,这回我们确实没找到燕久回的尸体。
另一个师兄说,说不定……他真的没死。
某师兄说,哎,不管他死没死,和我们这些人是没关系了。
我心想,是啊,反正江湖太平了。
那天中午我心血来潮去后山遛弯,到了一处,忽然觉得十分熟悉,仔细想,原来是上次遇见那个受伤的小师弟的地儿。
那个小师弟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了,估计是对自己武艺失去信心,离开青龙帮了吧。
哎,说不定,下次我下山还能在哪个酒楼遇见他呢……
☆、前缘
1
大约是因为我的一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或是忘记的事,路经奈何桥的时候,孟婆连看都懒得看我,更别说赏上一碗孟婆汤了。
转世之后,我从青龙帮的小杂鱼荣升为武林盟主门下的小杂鱼,说到底,还是一条小杂鱼。
混到二十来岁,我还没发现有前世的记忆哪里好,充其量就是知道自己和别人是谁的转世吧。
我跟前世那位山洞“知音”还挺有缘。
昨天师兄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成了魔教中人,被人追杀,身中剧毒,快死了。
“我带着你躲进一个山洞,你问我死前最想见的人是谁,我就开始笑……”
我问:“为什么笑?”
师兄说:“笑你白痴。”
我说:“其实我不笨,挺厉害的。”
师兄说:“你哪里厉害了?”
我说:“我会装死。”
师兄的神色变了变。
我问:“师兄,那个你最想见的人,是谁呀?”
其实我还是有些好奇的,因为上辈子就没问出个名堂来。
师兄笑而不语。
哎,不说也罢。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2
我的师父如今五十多了。
第一次见他,好像还是二十来岁的青年,时光如梭,一转眼就三十年过去,黑发变成白发,人也老了,性子倒是一直没变,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比如说毒。
前些年师叔死了,师父无心理事,把盟主之位让给了师兄。
师兄比我大八岁,我十岁入的门,当时他已经成年了。大约因为是有代沟,小的时候师兄不怎么愿意理我,倒是这几年我长大了,偶尔说上几句。
这天我正在屋檐下打盹儿,被外头一阵骚乱吵醒了,随便揪了个同门一问,原来是唐门余孽又开始闹事了。
说到唐门余孽,就不得不说当年血洗魔教一事。
据传说,当年魔教不过是个背黑锅的罢了,青龙帮帮主之死的幕后黑手其实是唐门。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如今唐门还没有死的弟子,都被叫做“余孽”。至于冤大头魔教那些没死的教众,我们还是叫他们余孽,因为说习惯了,不好改口。
“余孽”这个词叫多了,后辈们就真的以为他们是余孽,如今正派和魔教见了面,还是要打,还是要死人。
哎……
我寻思着没事儿想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我这种小杂鱼,大事做不了主,充其量就是给人当当肉盾罢了。
至于江湖动向,还是让我那个盟主师兄掌控吧。
不过,如今不比二十年前盟主独大的局面,江湖上的事,不止是我师兄在管。
这一次闹得挺大,惊动了少林武当的长老。
下午师兄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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