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改国号起开始下雨,至今有半月有余。
崔诔桑听着靖康的年号,一时之间也被汴京的天气感染到,明眼人远远的看见她脸上写着愁字。
“天气骤冷,你喝闷酒好歹烫一会儿。”
崔诔桑坐在神侯府最高楼的窗沿上,看这雨势这个月恐怕汴城都要在乌云的笼罩下。听到言语,朝身后瞥去,盛琊玉拄着拐,走至自己身侧,换了一壶暖酒。
鬼晓得,她一回汴京怎么又变了个人似得,整日泡在酒缸子里,许是触景生情。
“有心事就说。”盛琊玉给崔诔桑换酒时,触到她手冰凉,不由有股无名火。
崔诔桑低头看街道上寥无几人,曾几何时热闹非凡的街道,变的死寂。
街上的人许都是不得不出门,或撑油纸伞或着蓑衣,但有个共同点都是行色匆匆,毫无交集。
记得以前巡街,总会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与她打招呼,如今都变了。
天气变了,街道变了,人情变了,国家也变了。
原本就皮肤白皙到病态的人儿,连日不见光,显得病恹恹的。
病美人轻叹一口气。
“靖康”这声音听起来也无精打采,“靖康啊!”
“靖康怎么了?”
“你可曾记得我说的,我是八百年后的人?”
“记得。”盛琊玉隐约觉得接下来会听到的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然崔诔桑不会自己憋那么久。
“大宋要亡”崔诔桑顿了顿,补充了句,“是北宋将亡。”
“北宋?”盛琊玉听完所有一丝诧异之色,不过全是冲这北宋一说去的,“想我大宋还有南北之分?”
“”崔诔桑语塞,自己来这里那么久,历史都还给老师了,怎么记得和盛琊玉解释南北宋是怎么分的吗?
但是靖康之耻,那么有名,还不给老师啊。
“就这些?”盛琊玉若无其事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大宋要是亡了,会怎么样。
“哈~”崔诔桑蓦地笑起来,想了许久,暗怪自己庸人自扰了,这么一想,愁绪被压下去不少,转而调笑盛琊玉,“你不忠君爱国?不懂食君之禄,替君担忧?”
盛琊玉伸出食指戳了戳崔诔桑的脑袋,宠溺道:“傻瓜~我只忠于自己,忠于神侯府,忠于你。试问一个能把太上皇比作猪的人能有几个?”
“哦~恐普天之下唯有公子一人~”崔诔桑学起剑童为公子马首是瞻的模样还是挺像的。
恐怕皇室在太上皇将崔诔桑关入六扇门的大牢里给那剥人皮,挖眼珠子取乐的任家兄弟时,就失了神侯府。又亦或是,妄想以毒拴之。
说到那毒!
在唐门一役后,崔诔桑斗胆请教了唐老太太这个问题。
虽唐门退居蜀中,不再炼毒,不犯中原。但是吧,技艺还留在那儿不是?
唐老太太只说,并非无药可解,若有配方或原药你求着岭南温家,应有法子破解。
这下倒好,回来后,一直没有见着洛阳王师公。这洛阳王行踪不定的,想着还是自己寻到那□□,再去岭南温家拉拉关系,求人家救救被自己牵连的同门。
没错,直至现在,崔诔桑一直觉得自己连累琊玉她们。
只是,要寻着药方要去皇城里走一遭。
太医院是不可能放毒的,这么阴损的招,不像天子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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