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不远某处道,“我以后就住那间房里。”
心中补充了没说完的半句:许萱的隔壁。
许仙闻言露出一脸笑容,那笑容极其晃眼,要比平日放大百倍,白余生瞧着有些不解,但心中又安慰自己人类本就极易满足,因着些许小事开怀大笑也不足为奇。
“哈……”他笑着一时不知自己要说些什么,只顾自傻笑,“我……我实在是……”
说着又停顿着摇摇头,“我去看看萱儿,顺带知会她一声,往后你若有什么事,我若不在,找我妹妹萱儿也是一样的。”
白余生点点头,“她是我妹妹。”
许仙闻言一怔,随即脸上闪过红晕,然后快速地转身,“告辞。”
白余生目送男子冒失的模样,只觉得有趣。
许萱上辈子就是她妹妹了,这也值得他这般雀跃么?
人真的很……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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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萱低着头握着笔极认真地写着,红纸上的字清秀端正,落笔收尾果决刚毅,丝毫不见迟疑。
头顶上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歇过。
然而许仙对于她的情绪根本不曾发觉,依旧沉浸在自己滔滔不绝地喜悦中,“妹妹我和你说,白姑娘若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满足她,我看……”
她叹息一声,皱了眉头,脸上已是一副不耐,她搁下笔,“兄长,你渴不渴?”
许仙闻言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见茶水已经递到了跟前,顺手接过饮了口,“这是之前那萧家公子送你的安溪铁观音?”
许萱点点头。
“啊,真是好茶。”随即亮着双眼,“妹妹,你分给我一些吧?我拿去给白姑娘尝尝!”
许萱眉宇间的烦闷更深了一分,她摇首,“不分。”
“好妹妹,你分给兄长一些吧?”
被他磨得烦了,她便索性问出了口,“兄长为什么要讨好那白姑娘?”
“我……我是看白姑娘一个弱女子,人生地不熟,故而多加照顾了些罢了。”
许萱闻言一阵好笑,这位兄长自幼腼腆懦弱,一向是不大放的开的,这次倒是对那人上了十二分的心。
“我去取些来,你等着。”
她刚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妹妹,我想想,我送去白姑娘难免不好收,不如你拿去吧?”
许萱闻言一笑,打趣道,“我拿去,她又怎么记得兄长的好?”
“我哪里是要她记我的好,我是……”他瞪着双眼,泄气道,“算了,你送去吧,我回去读书了。”
送他到门口,许萱在门前站着,直到视线内没有人却依旧保持那姿势,一动不动。
她双目远望,视线落在高处围墙外的的那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上。
那上头的人一双腿脚十分的柔软,用着一种人类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势缠绕在树枝上,她脑后浓密的青丝搭在繁茂的枝叶上,一张莹白的脸上唇色血红,一双眼艳丽妩媚,她的身姿细长柔软得已叫人害怕,就这般不知望了许萱多久。
许萱再也迈不开脚步,她缓缓抬手覆住自己的左边胸腔,那里头跳跃的心像是要窜出来一般。
她终于发现,那个人为什么这样叫她害怕了。
人间不会长出这样媚骨天成的女子,人间不会有这样能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女子。
她看上去更像一条有着人类容貌的大虫。
可是,这一切太过荒唐。
白余生远远与她对望,自然看见她眼中的惊讶,惶恐,不安,否决……
可是更多的时候她看到的是许萱的清爽、清澈,一双眼内,没有一丝云翳和尘垢,真是个清水样的人,可是她就是知道,她看到的这不该是是一张在尘世中蒙垢的清绝面容,这根本不是一个人类能拥有的。
这就是那年陪她跋山涉水的,在荒野嬉戏,在洞中取暖,在水中纠缠的不过一尺有余,碧绿、苍翠、干净动人的小青蛇。
一旦认定,就不能放手的缘分。
第7章 见到和尚就跑
秋风萧瑟,几日后落叶积了满满一地。
深秋已近尾声,冬日要来了。
杭州的冬日潮湿阴冷,风如同掺杂着冰渣,侵入皮肤,刺入骨血,让人苦不堪言。
隔壁的门窗近日开的越来越少了,除去每日在台上那短暂地片刻见她强撑起精神咿咿呀呀,身段依旧柔软无骨,可面上的魅意婉转去了三分,一双茶眸里仿若布满了昏暗,懒洋洋地无力。
自白余生以让人咋舌的速度出师后,变开始在长庆班蹬台。
许萱便不再出演青衣了,青衣都给了白余生,她成了小生,与那女子在台上一来一往,一唱一和,便成了戏文里的一对。
可台下,许萱避她不及,起初她总是逗弄小狗儿般偏生缠着她,总在许萱不经意的瞬间突然出现,将她柔软的身躯贴近,凑近她的面容,一遍遍喊着:小青,青儿。
每每总是让许萱惊了一身莫名的汗,心中觉得寒冷恐惧,身体却被汗水打湿了衣裙。
时间一日日过去,也依旧叫她无法自若地与白余生在戏台之外平和相处。
看到白余生,她便管不住自己的双脚,总想要逃。可她不能欺瞒自己,心中又滋生出隐晦的惆怅和不知名的复杂情绪来。
这几日,那白姑娘才终算是消停了,可是为什么心里的感受这样奇怪?
高兴吗?自然是没有。
伤心失落?不,断没有这样的道理。
许萱趴在床沿,半个修长的身躯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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