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恨恨地道:“你死不了,也活不成,你该蹲监狱了!”
于南望不接这话,只是深情款款看祁蓝:“你怎么猜到密码的?”
“我没猜,蛮力解码。”祁蓝把脸转开了,额头到鼻梁的侧影依旧俊朗,只是眉头蹙起,形成两道深沟。
于南望道:“门口的能蛮力解码,可保险柜没联网,你进来才多久,哪有那么多时间试。还是你猜得准。”他眼睛弯着,笑容春水般温软。
祁蓝很明显走神了,他陷在回忆里,渐渐的手松了些,把于南望放下来。
于南望整整衬衫,腆着脸握住祁蓝手腕:“还生气呢老公?”
祁蓝看起来像是想给他一拳,又忍住了,过一会儿道:“去自首吧。”
于南望苦笑:“我倒想自首呢,也得有那个资格。你见过傀儡翻过来斗倒了主子的先例吗?想勒死嘉靖皇帝的那帮宫女一个个都被凌迟处死,现在文明社会了,我倒不至于变成涮羊肉,可上午翻盘下午就得进精神病院也说不定。”
“廖恒广不是皇帝。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是法治社会。”祁蓝看着于南望,“有人能管他,你也逃不掉,跟我去自首吧。”
“我自首了你怎么办?咱俩在一起这么久,你根本摘不清干系,刑警队长的身份更敏感,没事都能给你查出事来,杀人凶手是张三就不会是李四,但你有没有徇私枉法有没有暗通嫌疑人这些事只有你我心知肚明,谁会信你清白无辜?”于南望的笑容收起来了,“白还歌就是个王八蛋,他干这件事完全不顾你的安危你懂吗?我知道你看过那些材料了,里面没有任何实证,他就这样漫天散,不单他完了,还会影响你。他要是还记得你一辈子理想是当个好警察,就不会这么做!”
祁蓝咬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于南望知道这番话戳中他痛处,进一步道:“也许有无辜的人,但没有无辜的岗位。居其位谋其政,哪怕现实根本不给你谋其政的条件,可你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得不背负责任,委屈也好冤枉也罢,总归是逃不掉,你也是,我也是。我不要你原谅我,我只是不想把你扯进来。如果有办法把你彻底摘清,我愿意立刻去自首,后半生都在精神病院度过也认了。”
祁蓝紧紧咬着嘴唇,手指关节捏得青白,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于南望轻轻从身后将他抱住,把脸埋在祁蓝高大的背后:“可我舍不得你,真舍不得你。让你受委屈比让我死了还难受。老公,你回去读书好不好,这边的事我来处理,我保证处理好,真的。就……就是白还歌,我也保证他不受影响,保证让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你别管了,求求你别管了。”他说得动情,“我爹就是管了不该管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被放逐了一辈子,有家不能回,有孩子不能认,人是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祁蓝感到背后一阵濡湿冰冷,知道于南望流泪了。他慢慢转身把于南望搂在怀里,于南望抬起脸来,两人四目交投,于南望睫毛上带着一点泪,眼睛一眨一眨,满脸求恳,恨不得用头在祁蓝身上蹭。祁蓝低声道:“你说得不错。”
于南望大喜:“老公你想明白了!”
祁蓝道:“居其位谋其政,也许有无辜的人,但没有无辜的岗位。还歌做得半点没错。既然我做了这个刑警队长,就要对得起这个身份。我但凡能早点听他的,也不至于让你弄到无法收手,早都把你控制起来了。”
于南望嘴咧得快要掉了下巴,心想妈呀要糟。
第97章 蜃楼
果然祁蓝道:“所有国法难容的犯罪,都是我们的敌人。我到这时候才参与进来,已经晚了。如果还歌需要我去当个挡子弹的沙袋,我也愿意。至于你,我希望你去自首,不要弄得大家都难堪。”
于南望憋得脸通红,咽了口唾沫:“祁蓝,不是我不肯自首,是这趟水太深了,自首也不一定能保证把人扳倒。何况那些人只要自己在位置上安全,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祁蓝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我懂这个道理,可人活一次,不能就把自己当成一段流水流完就算。国家、道义、情分、良心,我都得对得起。实在对不起,把自己放在最后,国法为大。”
“国法能改,你的命能改吗!”于南望急了,“不用多,你死一次就算完!咱就唯心着说能投胎转世,喝完孟婆汤你都不知道前世是谁了,那不还是彻底死了!”
祁蓝道:“你别叫。当年我第一次出警就赶上持枪歹徒杀人,带我的师父被火枪打中胸口,当场牺牲,一起去的几个实习生都吓坏了。我也怕,怕得要死,还是冲上去把歹徒按住。当警察的不往上冲,难道让身边卖烤白薯的大婶儿往上冲吗。”
“你那是抓人破案,这、这不一样,这、这、这是官场斗,能一样吗!”于南望急得嘴绊蒜,感觉祁蓝的工作很不好做,“甭管你师父还是你,当场中枪牺牲那叫因公殉职,牺牲在明处,那叫赢得生前身后名,算烈士,年年你们单位领导得上你坟头献花去!官场斗里死了算怎么回事,嗯?人说你是徇私枉法死有余辜,你就是死有余辜,你不过一条命,一个名,你以为你抗得过几回涂抹?说你死了只值臭一块地,还不是全凭别人嘴一张!”
祁蓝抿着嘴点点头:“嗯,我知道。”
于南望快气死了:“知道!知道你还要干!”
祁蓝的声音反而温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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