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舔了舔毛,做高贵冷艳状,算是默认。
吴邪又问:“张起灵让你找的?”
猫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爱答不理地喵了声,一脸“本大爷可不想邀功你俩看着办吧”。
砚台这种东西,输就输在没腿跑不快,又不像盘子精,没腿照样日行千里。它底座太平,一跑起来四角翻飞,到处甩墨,甚是喜感。猫精接到张起灵通知,很快就把它逮住了。猫精捏着鼻子挠了几下,把砚台精挠回了普通砚台。
吴邪揉了揉猫精的小脑瓜,心想食物果然是人、是妖、是人妖的第一生产力。
至此,结合这些天的反常举动,如果吴邪再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那他就是傻。
心情大好的吴邪几乎是哼着歌儿在厨房忙活。张起灵在店里坐着,与吴邪相比,张起灵的心情就不是那么好了。
他刚从猫精那儿得知砚台不见了。再三确认不存在砚台精苏醒的可能后,张起灵基本断定应该是被人偷走了。
他听吴邪形容过:砚台是洮砚,通体晶莹碧绿,能呵出水珠,是难得的宝贝,吴邪爱不释手,成精后一段时间内,吴邪写字都不太舒服。
他无法埋怨猫精的保管不到位,事实上,藏得更隐蔽的明器他也不是没拿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好东西背后是无数双贪婪的眼睛,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可他依旧想把那砚台送还给吴邪,一切吴邪想要的,他都想给。
眼下是给不成了,张起灵送走猫精,心内未免有些闷,表情却无甚变化。
天阴沉着,像是在酝酿一场雨。
来不及再去趟超市。吴邪的水煮鱼做不成了,他翻脸不认账,拒绝跟张起灵一个姓——张邪也忒难听了。
许是天气原因,外面悄然无声。黑瞎子老早收摊了,邻居也不到处溜达,就连这片儿仅有的小崽子也被家里关起来做功课了。云压下来,仿佛呼吸都变得困难。
吴邪和张起灵对坐。张起灵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平常本该活跃气氛的吴邪明明情绪不错,却一反常态地板起脸陪他沉默。
张起灵又吃了一顿水煮豆芽,吃得脸都绿了。
晚饭后没人看电视,也没人找上门聊天。张起灵早早上楼了。他走在前面,吴邪背着手跟在后面。
来到卧室门口,吴邪突然开口:“小哥,你最近有点不太对。”
张起灵停住,回头,对上吴邪的目光。吴邪的眼睛很亮,眼底竟带着若有若无笑意,和初次见到时一样,天真中透着精明。
张起灵暂时琢磨不透吴邪的意图,以为自己看错了,于是没开口。
吴邪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撑在墙上,趁其不备,把张起灵抵在身体和墙中间。
“小哥,我都知道了。”
“……”
张起灵感到自己的呼吸正不受控制的急促,这前所未有,因此令他慌张。他试图放缓呼吸,却令其变得更乱。
“我知道你喜欢我。”
吴邪把背着的手伸到面前,张起灵看见了砚台,绿莹莹的,方方正正躺在吴邪手心里,不由得心中一凛。
……吃里扒外的猫精啊,专门卖队友。
他注视着吴邪,能察觉到自己的目光愈发焦灼——这可不好,会吓到吴邪。他一本正经地想。
可他无法隐瞒。
这时间绝大多数事情他都能做得滴水不漏,唯独这件事不能。他微微有些沮丧,却从沮丧中升出更大的希冀来。
吴邪眼中笑意更盛。
“我也喜欢你。”
他凝视着吴邪,吴邪也凝视着他。吴邪一手抓住砚台,一手撑在墙上,十足的“壁咚”姿势,正对他笑。虽然邻居和瞎子给他支了许多招,乱七八糟的,且大多数是损招。不过张起灵觉得,这个“壁咚”还是挺好用的。
但这么用并不恰当,因此他需要矫正——
张起灵一发力,反客为主。吴邪被他压在墙上,紧接着嘴唇就被堵住了。
窗外隆隆滚过一遭雷。
大雨倾盆。
作者有话要说:
☆、08
/捌/
吴邪出现在张起灵卧室里——这不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张起灵的卧室,却是第一次以这种身份出现。吴邪环顾房间,张起灵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所以你不下斗了?”
“嗯。”
“那你以后怎么办?”
张起灵面露难色:“没有工作,不能养你。”
吴邪捋了捋:“你是这个意思:你拿着刀,就没法抱我;你放下刀,就没钱养我……不对,谁要你养?”
张起灵走到衣帽架旁,在挂着的登山包里翻了翻,掏出存折丢给吴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起灵你怎么现在还用存折你真是土!”吴邪摩挲着旧旧的存折封皮对张起灵展开了惨无人道的嘲笑。
吴邪随手翻开,看到上面张起灵的名字。“哈哈哈哈哈你是退休老大爷吗哈哈哈——我靠!”视线移到存款处,吴邪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张大爷云淡风轻,端出了好一副宠辱不惊的架势。
吴邪听说张起灵夹一次喇嘛身价七位数,不由得心生羡慕,又有点心疼——那么高的价位,下的斗肯定凶险异常,稍不留神都会把命交代在里面。“唉,还好你不干了。”
张大爷面不改色,心里对吴邪的关切十分受用。
“钱是肯定够用的了。”吴邪沉默了一会儿:“可我们还要找个伙计。”
“嗯。”
“雇个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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