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随意抖开了件衣服,深蓝色的锦袍,袖口、领口和衣摆都绣了漂亮繁复的纹路,宋远突的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白之身上的衣服,今日穿的是黑红色的,黑色为边,红色为底,将他那张俊美的脸衬的更风华绝代邪魅狂狷。
正在此时,白之说道:“这些衣服都是我十六岁时的,身量跟你差不多,你试穿一下?”
宋远这下更好奇了,他手上的这些衣服...是白之十六岁时的?
白之瞧见宋远困惑的眼神,误以为他是在好奇自己如今的年龄,便道:“我今年二十二了,说起来,还不知宋公子年岁多少?”
又叫宋公子了,宋远放下那件蓝色的衣服,转而拿起白色的,“过了秋,就十八了。”
竟然大了五岁,白之看着宋远温和清秀的眉眼,觉得这个岁数差挺好,意识到这个想法,白之愣了一下,正待深思这想法怎么来的时候宋远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白教主,这些真的是你以前的衣服?...”
据说,可以从一个人的穿衣风格上看出他的性格,可白之的,前后差距未免太大了些。
白之坐到椅子上,顺着宋远的视线看向他手中的白色衣袍,“那时还是少年,自然不喜欢深沉的颜色,这件白的其实我不怎么穿,一个魔教的穿白衣总有些怪怪的。”
“不过当上教主之后,就由不得了,无非黑的红的深蓝的,而深蓝我又不喜,黑的又觉得太老沉,所以就只能红色了,好在我穿红衣挺好看,最重要像魔教教主,对吗?”
白之说的轻描淡写,他自己也不甚在意,可不知怎的,宋远听了却有些心情复杂,尤其那句‘由不得’,他不了解魔教,可想也知道,这由不得除了衣服的选择,还有更沉重的东西,衣服或许是最轻松的了。
宋远不喜欢向别人解释自己的过往处境,自然也不喜欢问别人的,他略一思索便想越过这个话题。
可偏偏白之看他的神色,突然有了兴致,那个柔软无奈的眼神,他想再多看看,“我十八岁继位教主,刚开始因为太过年轻,教中许多人都不服气,尤其是几个长老,还临时立下了规矩,要做教主,必须打赢他们,可真是难为他们一把老骨头了...”
白之露出小臂,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映入宋远眼里,“这是那时候留下的,我还以为要断了呢。”
宋远看着那丑陋的伤疤,禁不止想到昨夜看到白之后背和胸腹上横横竖竖的伤疤,这人,身上全是伤吗?
所以他才那么能忍耐疼痛吗?
宋远感觉自己胸口有点窒,还有点麻,这种感觉让他心脏快跳了一拍,他问白之,“那你当时疼吗?”
白之看着宋远的眼睛,笑了一下,又成了懒散不在意的模样,“不记得了,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其实还记得的,真的很疼,特别疼,疼的他想要落泪,疼的想把老爹的尸体从棺材里翻出来狠狠的抽几鞭子。
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不过他不想再说了,宋远的眼神让他不想再说,本来只是柔软的眼神,看见他受伤的手臂时变成了沉重的疼惜。
他不讨厌,但是不想再看见宋远露出那种眼神。
宋远最后穿了蓝色的衣服,肤白唇红,白之第一次感觉这衣服的颜色还挺好看,带着宋远一起吃了早膳,白之盘算着怎么把宋远带。
“宋公子跟我一起吧,我处理教务你看医书,有不懂的可以去找小右,他的药阁很近。”
宋远本来想拿本医书就去陪元宝,不过白之既然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而且元宝就在右护法那儿,他去找右护法也可以看到元宝。
有些暗,除了白之摆桌案处理教务的地方光线很足外其他地方都暗沉沉的,白之命人又搬了个软塌进来,就放在白之的对面。
室内落针可听,昏昏暗暗,唯二人所在的一方阳光温暖笼罩,落在白之黑金色的折子上,落在宋远捧书而读的莹白手指上。
白之看完一个情报,侧身扔进了灯盏里,转过头,就见宋远专注的看书,好看的眉毛微皱着,像是在思考什么,薄唇自然抿直,白之往后靠了靠,光明正大的看了一会,突然起了一个兴致。
又坐直身子,展开一张白纸,用折子镇住四角,抬眼,宋远细软的头发在阳光下呈黄色,看着十分可爱,白之蘸了点墨水,毛笔尖落在纸上,大致的轮廓三两下便出来了。
待日上中天,宋远终于觉得有些累了,放下书揉了揉脖颈和眼睛,他期间做了许多笔记,因为看的入迷,随意扯了个东西就写下来了,此时一看,那纸上竟写着“毒蛊教用蛊王养成了...”后面的看不见了,被他用朱笔写了几个药材名。
宋远:“...”
看向对面的白之,意外的那人还在看折子,宋远的角度只能看见开头几个大字“教主敬启”,他看了看手中的纸,也不知道白之有没有看完这个,“哎...”
白之听见声音,眼都没抬,道:“那个我看过了,你饿了吗?再等一下,我看完这个。”
他手里拿着的是追踪返魂丹下落的情报,说是那个叛徒弟子给一个女人吃了,而那个女人的身份还在调查中。
宋远听白之这么一说便放下心了,转而有些好奇的看着白之桌案上的各种样式颜色的信纸和折子,其实他很好奇魔教都是干什么的。
“怎么了?”白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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