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永远的英雄
赶回家中,正好抓住了寒假的尾巴。我用挺拔如山的脊背,笔直如杆的身躯,坚毅似钢如铁的脸庞,以一个战士的英姿,浑身上下携带着无畏气质出现在家人面前。
父母见到我精神矍铄、红光满面的样子很是高兴,连连称赞进了军队后就是不一样,这才半年的时间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身体也强壮结实了不少。
“我原本还担心你去军队后吃不好穿不好的,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母亲高兴得眼角都挤出了泪花儿,想要摸摸我轮廓分明的脸却仿佛怕被人耻笑多愁善感似的缩回了手。
瞬间成为家里中心的我得意地瞟了一眼姐姐流萤,我分明看到了她唇角边的欣喜,但她却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是有了很多变化,但也黑了不少,就跟去农村里烧火掏灶半年一样。”她的嘲笑言不由衷,软弱无力,无须防御。可有人不这么想。
“男孩子黑点就黑点,在意这么些干嘛。”妈妈嗔怪地责备了流萤一句。“像你,整天待在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跟头猪一样,也不出去多运动运动。”
“是是是,黑点是没关系,但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弯腰驼背、骨瘦如柴、萎靡不振、唇红齿白的娘炮白脸男。”也不知道她话里的语气是怎样的,只觉得像极了一种针砭时弊、无可奈何的慨叹。
“只要人能干,自然有女孩子喜欢。”妈妈对自己的儿子充满信心。我不以为然。
“流萤,你看起来真的长胖了不少,我看起码有一百三了吧?”我自然不在意她的话,笑嘻嘻地调侃她看起来有些浮肿的脸颊。“没有一百三,也有一百二。”
“滚滚滚,滚远点。”她扭扭嘴巴,皱皱眉眼。“我只有九十九。”
“永远的九十九。”我讥笑。
“瞎说,你怎么看都不止九十九斤。”父亲表情严肃的评论道。我向她投去得意的一瞥,流萤放下书,抓起果盘里一个大苹果咬了一口。“你落下了半年的课程,还跟得上吗?”爸爸无不担心地问我。
“爸,你不应该怀疑一个天才的学习能力。”我对自己很自信,“那些课程我完全可以自学,照样拿高分,而且院长已经对我许下话,说只要我下学期的绩点不低于3.0就不让我留级。”
“还真臭屁!”她嚼了几口果肉。“看来去部队里待了半年把你的自信也提高了一大截啊。”
“理应如此!”
她对我说:“我从来没见过有谁的脊背和腰板能挺得比一位军人更直。”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当做是对军人的赞美与钦佩。
冬天瘦弱的翅膀还清晰可见,江南的雪像是一位害怕见到阳光的精灵,于寒冷深沉的夜里悄无声息地降临在冬之大地上。第二天清晨里,随着一声声惊呼与惊喜,发现她们正悠然恬静地眠卧在那一丛青草上,那一株不知名的矮树上。细薄细薄的漂亮一层如同白盐,上面微微泛起一道道轻浅的脚印,间或某些地方已融化过半,与僵冻的泥土和成一滩黏稠状似的面糊。可爱的学生们总也不厌其烦地拍出各种优美活泼的美照,一些正值青春年少的娇嫩姑娘们撑起各式各样的花伞,仿佛忧郁轻愁的大地之女在烦恼着昨日之伤,冰亮的雪儿静悄悄地滑翔到她们的伞面上,生怕惊扰到里面的沉思者。
东北的汉子嘲笑南方孱弱的雪,讥讽头顶上多此一举的遮雪伞。
上次见到雪还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吧。小屁孩穿着沉甸甸的棉袄,臃肿得像是一只正在孵化小鸡的母亲,蓬松着全身棕麻色的羽毛,我和流萤,还有村里的其他几个小孩子在已经被农人们翻耕好等待来年春天播撒种子的空旷地里欢叫。大人们自然不许,大声呵斥我们会把泥土踩实,开春不方便种庄稼。无忧无愁的小孩子哪能管得这么多,欢跑得累了,就在地里挖陷阱,我们就用稚嫩通红的双手刨出几个深一拃的小坑,然后伪装好,专意去挑衅在挖野葱的哥哥姐姐们,让他们追打我们,以便将其引着踩进陷阱跌跤。
正是那时,暗灰色的天空飘飞着小雪。这雪是真的很小,小到只有从眼角里挤出来的眼屎那么大,小到一碰到不论是暖乎乎亦或冰凉凉的手都即刻融化成一丁点水的程度,小到不能通过肉眼分辨出它精美的纹路——其实也来不及分辨。我们猜测,或许在几百片雪花里会有一两片个头大的,若是瞧见了,便个个大叫着去争、去抢、去接住,在它来不及化为水之前,伸出舌头舔化它。尝尝雪的味道。我们会羡慕远处白了头的山,计划着去山爷爷的头上蹦跳,幻想着捏雪团、打雪仗,堆雪人,就像电视里和书本上描述得那般美好快乐,为此我们甚至争吵着提前分好了“打仗”的两小队。中午吃过饭,我们隔山眺望,惊讶地发现山尖儿的雪都化掉了,老头子又变成了一个戴着阳光小帽的青年小伙。竟是这般的神奇。不禁让人遗憾失望。
还是那山永恒依旧,不像人,只能老去。
开学一周后,特别行动局的一个情报科人员联系上我。兴许是在军队里养成的好习惯,或是高中时留下的“隐患”,我很早就起床了。穿上轻便的羽绒服,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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