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艾泽噙着一抹冷笑望床沿,终究,他赌赢了齐武帝对人伦的坚持,跨不过那条线,他们注定这一生兄友弟恭,不再有其他。
永德二年,夏末。
大齐军业已收复所失城池,后有余力追击耶律族军队,南方支持不断,北方民生也渐渐恢复,除自给自足之外尚能挪出一部份就地充军用。永德元年至永德二年,边关驻守的重镇乌山城里少有听闻饿死冻死的百姓,也未有掳掠恶霸的官兵。
景和四十四年耶律族亲王耶律厄卢率军万人南攻大齐,永德二年大齐军收复城池,趁势势逆转,最后耶律厄卢败退撤军,大齐军趁势追击,却又如猫戏鼠时击时歇玩弄指爪中,搞的耶律厄卢心中郁闷,大齐不是有句话说什么穷寇莫追,怎的齐军将领竟然如此无赖,紧咬着他们不放?
思忖不透齐军将领的心思,耶律厄卢只能另想方设法摆脱演前困境。
耶律厄卢憋一气断尾求生,待来日再找回场子,被留下断后队伍是耶律厄卢手下一心腹直系,心知只有牺牲他们才能拯救更多弟兄,凄怆之下迸发了潜力,区区千人挡了大齐军队一天一夜的时间。
耶路厄卢以为自己计策有效,故自窃喜松懈,却不知已中计。
军营夜帐里,众将围绕议事桌案,演兵图面画有预测军路及现况,若再细看,就会发现此地图比之现有地图在地形记载上更为精细。
而此时他们所圈画的一处,在里收藏的北漠游记有载:「初进以为平,缓缓如碟半天高,有川破肚而不能上游,始知地漥天牢。」其地在耶律进军时并不会造成阻碍,也容易松懈警惕,只会以为是低缓坡,且有水可以扎营,但在耶律退军时此地却是大齐最佳的福地。陆云霄在信里与齐武帝曾经的军事和知识交流在此地派上了用途,不仅创出一张详尽的地势图,还以一记因地制宜夺得兵权使大军为他所用。
陆云霄看着众将道:「时机已至,能否震敌看此一役,诸位拜托了。」
「诺!」
陆云霄年十九,追击羞辱耶律恶奴始之心躁不察有诈,又以一计因地制宜,坑杀耶律万马千军。耶律兵马至低漥中段,围伏高处四周等待许久的大齐军,先由高处火攻耶律兵,使之死伤惨重,再趁势而下,掳耶律残兵为俘虏,降耶律厄卢为败将。
至此,一战告捷,耶律族以大败收场,耶律军马万人来攻大齐,无一人回归,大震北方,莫敢轻忽之,有使远来寄降帖,拜服陆云霄勇谋,齐武帝才略英明。
陆云霄未至弱冠,名声传回境内,轰动朝野,冠盖天下。
永德二年,边关大捷,耶律族降,举国同庆。
齐武帝心下微宽,连连封赏边关一盖将领,视军功大小,有晋封加爵者,有赏赐绫罗财宝者。解宵禁使国同乐七日,皇室经营店铺同时亦有优惠释出。
陆云霄因戎马大功,晋升为大将军,创下大齐国史上最为年轻大将军的记录,陆云霄名声远扬,国中上至耄耋老朽下至黄口稚儿莫不识得。
然,许是压抑过度后,乍听喜讯后心神放松,身体竟猛然反扑,齐武帝在与敌国使臣谈判尾声之际病倒,庆幸实时受权与仁和王爷主持谈判,仁和王爷以智计让使臣暂且相信齐武帝无恙圆过去,又以不弱于对方的气势,将该得的赔偿和割地条款谈妥,将人送回。
使臣谈判时的嘴脸,以及临去时的异色,让傅艾泽心里又扬起了警惕。
只盼齐武帝能尽快恢复,也望事情不会如他所想般发生。
常有人形容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但最可怕的不是如山倒的病来,也不是缓慢抽丝的病去,而是,病至如坠渊深,病去遥遥无期。今年的秋天比往年更早迎来寒风,温度乍降,对于齐武帝的病症,无疑雪上加霜。齐武帝自病发已有七日,不仅丝毫无起色,高烧反复,乍寒乍热,就连红唇也渐白如齿,眼窝灰垮。
齐武帝发病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安抚一干大沉、后宫嫔妃,却是差人传仁和王爷议事,执意的不惜两人间隔了重重帷幕阻挡病气,也要相谈,仁和王爷这才妥协,施施进入皇帝寝宫。
果然是要谈起仁和王爷所发现的诡异,仁和王爷静静听着齐武帝的剖析,齐武帝用分明中气不足却依然故执不断的声音,缓慢的说出担忧,如此对国家政务鞠躬尽瘁的精神,让仁和王爷打心里敬佩。
他是个自私的人,绝对无法做到向齐武帝一样,将国家社稷摆在自己性命之前。傅艾泽明白,他始终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付出代价,并没有国家大义的觉悟,而这一生,他可能也不会改变了。
傅艾泽没有响应,齐武帝以为傅艾泽懒得回他,咳了几声后,自嘲道:「仁和莫要小瞧了朕,朕让你替朕斡旋,也是让你在这事上有所觉察。依朕所想恐怕……这战事,短期内无忧,但未来还有波折。」
「皇兄莫要忧思过甚,大齐国不可无君,请皇兄保重龙体为上!」这句话,他是打自内心的劝。
就算,齐武帝在某些地方不完美的让他愤怒,却依然无法让他狠狠的咒他,真正的恨他。
仁和王爷出殿后神色凝重,若有所思。
齐武帝卧病二月,令仁和王爷代理朝政,朝堂中风云涌动,终于有人按耐不住旧事重提,恳请君王确立太子皇储。
仁和王爷如何不知他们所想?应当是后宫势力犹恐他借机□□掌政,又有对齐武帝状况看衰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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