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被几个人强行按住,针头扎进来,冰冷的感觉让我愈发痛苦,我剧烈喘息着,恨恨瞪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刻骨的仇恨一阵一阵冲撞着我的头脑,晕眩欲呕。
“程维……”我被摁在地上,依旧嘶嘶的,“我……恨……你!!”
他用手绢摁着淌血的嘴角,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目光复杂地俯视着我。
我这时候才觉得,我与他相识二十年了,原来,我竟从来没有看懂过这个人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懂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复制内容提要的时候,悲催地发现我还开着灵格斯翻译家,而且调的还不是意大利语是英语,于是见证奇迹的一刻出现了——灵格斯翻译: r, ;i ... e ... y;
116
116、116 ...
梁舒榕的父母是在第二天中午赶到的,那天中午下着大雨,老俩口的衣服淋得湿嗒嗒的,梁舒榕的母亲已经泣不成声,染霜的鬓发散乱着,被搀扶到太平间门口的时候,她脚下一软,声嘶力竭地哭嚎着,直到最后昏厥过去。梁舒榕的父亲没有哭,他原本身形也是高大的,如今看来却是如此佝偻老态,仿佛棺材里倒出来的枯骨。
周熙晨紧紧把我制在隐蔽的角落里,手用力捂紧了我的嘴巴,不让我说出一句话来,他不让我靠近梁舒榕的父母,不停地轻声对我说:“祝霖,你冷静点,你不能出去,你去了情况只会越来越糟,你听我的,等他们冷静下来再说……等他们冷静下来再说好不好?”
可是我真的很想到他们身边去,虽然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补偿些什么,我只是想陪着他们,就像梁舒榕那么多年陪在我身边一样。
哪怕他们打我,骂我,甚至恨我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我也认了。
梁舒榕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女孩,她有着刚正不阿的品性,善良纯洁的内心,还有着一双很大,很明亮的眼睛。
她有时也会用来坚强伪饰自己,她会时不时地说一些脏话做的一些蠢事,可是我知道她是个好妻子,是我唯一尝试着去爱过的女人。
她不该去得那么早。
梁舒榕……我还没有好好地照顾过你,我还没有来得及成为一个配得上你的丈夫。我欠了你那么多那么多都还没有还给你,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
直到梁舒榕的父母被那些陪同前来的医护人员半是强制地带离这里,周熙晨才终于松开了制着我的手,我跪坐在地上,眼泪顺着面颊滚落。周熙晨指着我的脑袋骂:“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说说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怎么可能原谅得了你!”
我静了好久,抬起脸来,沙哑着嗓音轻声问他:“周熙晨,你们真的有把我当作一个人来看待吗?”
“畜牲都有自己决定做什么的权力。”我对他说,“更何况是人。”
周熙晨似乎被这句话触动,脸色微微的就变了,起先他还动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闭上了眼睛,英俊的脸上逐渐有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悲悯。
我想要离开这里了。
带着那个小小的,连名字都还没有的孩子,离开这个地方。
出院手续是周熙晨领我去办的,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程维。只是说:“如果他知道了,是不会就这样让你走的,你去把孩子抱过来,自己管自己走了就好,其它的事情交给我。”
可是,我和周熙晨,我们谁都没有料到,当我只身一人前往育婴室的时候,会看到程维站在里面,他抱着梁舒榕和我的孩子,手扼在那个小生命的咽喉处——
“程维!”我的喊声让他猛然回过头,随即微微变了脸色,僵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在干什么?”我疯了一般地跑去,从他怀里抢过那个柔弱的婴孩,孩子从睡梦中惊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死死护着他,红着眼睛瞪着程维,“你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梁舒榕已经走了!你是不是还觉得不够?为什么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要害!你还是不是人?!”
“小霖,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
我没有再听他说下去,婴儿在我怀中踢着小腿儿哭得很响很响,我紧紧抱着他,下巴抵着那柔软的襁褓,含着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育婴室。
程维一直在后面追着我,似乎焦急地想要和我解释些什么,可那时候的我怎么还有可能安静地站在原地,听他讲他那些拈之即来的谎言。
医院外面是一条很宽的马路,红绿灯设置的并不合理,常常有转弯的车辆在这里发生事故,我以前没有放在心里过,只以为那些不过是电视里报纸上报道的新闻。
但当那辆呼啸着疾驰而来的救护车朝我越逼越近的时候,我明白了那些事故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本能让我背对着救护车,而将孩子紧紧地护在了怀里,意识的最后,耳边能听到的只有孩子响亮的啼哭,还有马路旁边那个男人越来越遥远的喊声。
倒在地上的时候,世界好像在不停地旋转,如同电影镜头疯狂地摇晃着,扭曲了天地的界限,拥挤的人群,流出的鲜血,阴沉的水泥地,所以的色彩混淆在一起,匪夷所思的零乱。
隐约是有人将我从血泊中抱了起来,但我看不清他的脸,也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
我觉得自己好像在一片海洋中缓缓下沉,那片海洋是猩红色的,我见不到一丝深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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