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他才刚到竹楼小院附近没多久,就有一个老伯模样的人,背着一个小包袱,似是在躲什么人的模样走着。
看到那人的身影,千夜唇角一勾挑眉一笑喊道:“不知道都这么晚了,阿伯这是要去哪儿啊?”这样说着千夜微微仰头,看着刚脱离树枝的一片树叶缓缓下落,他伸出手有些淡然的接住那片叶子,拿在手里仔细地看着上面的纹路对着面前的人说道。
“哦呵呵……是无念啊”老伯听到千夜的声音,还往前走着的步子猛地顿住,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世间万物,总是冬天死春天生,就像会死而复生一样神奇,所以这叶子才会重新长出来,那人呢?是不是也能回来?”轻轻地捏起手里的树叶,用食指轻轻摩擦感受着上面的纹路,千夜低着头喃喃自语,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当然。”感受到了千夜的情绪有些低沉,老伯也不在兜兜转转扭扭捏捏地不正面回应,当即就回答是。
“呵”,千夜低头轻笑了一声,丢掉手里的树叶,老伯发誓,这是他目前为止见过千夜笑过的最美的笑容,这不是冷笑,也不是无奈的笑,就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即将喜极而泣地感觉。
千夜看着叶子落到地面,才缓缓抬起头对上老伯的眼睛,声音有些暗哑地说道:“所以轻玄,你回来了是吗?”
被拆穿身份的轻玄当即就是一愣,缓了半晌他才爽朗一笑说:“你不是也回来了?”玄光一闪,站在千夜面前的再也不是所谓的老伯,而是一位满头银发,仙气飘飘地年轻男子,此时他正和蔼地看着千夜,淡然笑着。
“果然是你…师父。”千夜觉得,上天还是眷顾他的,虽夺走过他很多东西,但最后多感谢他,把师父又送回了他身边。
“……”
“师父,你是怎么回来的?”坐在竹楼小院的厅堂里,千夜抿了一口茶急切问道。
“额……咳咳。”被问到的轻玄突然就被茶水呛了一下,他尴尬的咳了两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自然地说了一句:“为师没死。”
“你说什么?那千年前散布在六界轻玄已逝的消息是怎么回事?”想不通的千夜眯了眯眸子,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让他生气。
闻言,轻玄抚了抚额,悄悄地挪了挪自己的位置,让自己离千夜远一点,以保自己接下来的生命安全:“我……让人散布的。”
“……理由。”
“……隐居。”这样说着轻玄已经站起来跳出去老远,他做了千夜那么久的师父,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徒弟是个什么习性,就算千夜现在看起来很冷静,但他此时已经在生气了。
“……轻玄你可以啊!为了隐居可以向外散布自己已经仙寂的消息,连我都没告诉,看来你真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那要不我现在就帮你一把?”千夜的语气变得越来越阴郁。
轻玄有些尴尬的讪笑了两声,看见没看见没,他就说他这个徒弟的脾气不好吧!
“这倒没有,为师坐下来和你好好说行不行?”轻玄看了一眼千夜已暗沉地不像话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着,看着千夜并没有什么反应,轻玄才理了理衣服走了过去重新坐下。
“当年确实是差点儿把这条老命搭进去。”重新坐下之后,轻玄有些淡漠地回忆着当年发生过的事,表情没有丝毫起伏,兴许是记忆太久远,他已经记不太清那时接近死亡的感觉是何等恐惧了吧!
千夜当然知道那时他险些丧生,所以听到轻玄已经开始进入认真状态,他就已经凝眉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
“那时候离你登上天主之位的时日已经非常接近,宗契的野心太过庞大,他势必要毁了你,所以你父君母皇,也一定不会让他成为你的阻碍,而我也一样。”
“所以我和你父君母皇一共分了三路人,你父君母皇先去魔界边境,而我随后就到闯进夺六居,却不成想……三个人太过大意,中了宗契的调虎离山之计,我在还没有出发之前,宗契就已经率动魔兵来到仙沣阁一带,堵住我的去路。”
“我不知道当时在魔界边境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等我负了一身血伤,拼死赶到魔界地带的时候,那里已经血尸一片,景象惨不忍睹,我看到了属于你父君的权杖,所以我明白,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全数葬送,无人生还。”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宗契会有这等能力,到现在我也想不通,我想,能还原当年那一场死战的,除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可以。”
“而我当时虽没有危及性命,但我觉得我也要命不久矣,除了那一身伤,我还中了宗契的魔蛊,如果不死,就一定得找个地方,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去净化。”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人浑浑噩噩就去了冥门,那里煞气虽重,但却无人敢去,在进去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就向六界散布了仙界君主妻皇和我都全数葬败的消息。”
“当时……”
“别说了,我不想听了。”回忆是很长的,一时半会儿根本就讲不清楚,但千夜听到一半,就已然已经听不下去了,在轻玄还想在继续下去的时候,千夜就哽咽着声音慌忙打断。
他父君母皇死的凄惨,师父又中了魔蛊去了冥门,说不定才能保住一命,当年的一切就算他不知道是个怎样的情景,但那时的惨状凄厉千夜却像都能看见一样,让他感到一阵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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