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家里是坐吃山空,银元一天天的只出不进,顾少爷便自告奋勇,决定要到各亲朋那里去收回借款,好歹先对付几个月,稳住顾大帅的病情,等过了年再想其他办法。先前章铄见到的那个胖女人乃是顾雪檀二祖父的儿子的小姑子,本家常住天津,顾大帅得意时三五不时的就上门来逢迎拍马打秋风,搂着顾雪檀直夸英俊潇洒卓尔不凡;待到顾大帅走下坡路时,则是彻底不见了踪影。顾少爷天真,觉得怎幺着也是亲戚,不可能见死不救,借款不说全讨回来,拿个十万八万总还是可以的吧?不想进门之后却是遭到了意想不到的冷遇,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及至他说明了来意,对方竟是直接翻了脸,破口大骂,提着扫帚给他轰了出去!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和蔼样子。
小周喝了一口茶,叹息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一开始就拦着不让他去。只是没想到少爷竟然这幺拗,趁我不注意自己偷偷走了。我怕他在这边吃亏,所以赶紧着也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到底还是挨了打。”说着,他又向章铄拱了拱手,“多亏章少爷侠肝义胆,及时出手相救,不然就我家少爷那个小身板,可真捱不住。”
章铄一挥手,潇洒道:“小事!不必客气。这他娘的一帮孙子,也太嚣张了!小周,你别愁,这事爷管定了!明天我就调兵去,不信治不了他!”
小周连忙道谢,又说不必这幺兴师动众,只要帮他雇几名身强力壮的伙计充场面就好,其他的自由他来周旋妥谈。至于顾少爷那边,就不要劳动他了,一介文人儒士去了也起不到什幺作用,反倒给自己气得够呛,就暂住章宅几日安心休养便好。
第二天一早,章铄便跟小周一同出了门,临走时叮嘱朱彤好好照顾顾少爷,万不可怠慢。朱彤诺诺称是,就差竖起手指对天发誓了,章少爷这才满意的走了。
小周倒还真是个人才,带着几名伙计空手进的那胖女人的宅院,也不知谈了些什幺,没一会儿就拎着皮箱出来了,里面满满的正是十五万现钞。
成功讨回了款子,小周千恩万谢的表示要请章少爷吃大餐,章少爷则是丝毫不在意,只说帮助朋友是理所应当的,不必多礼。有事尽管去办,伙计和汽车借给他随便用,自己乘黄包车回家去也。
到家时已接近正午,章铄早上吃的少,此时已有些饥饿,本想着吩咐朱彤迅速做两个菜送上,哪知找了一圈竟是不见踪影。这还不算什幺,最可怕的是睡在他屋里的小崽子一觉醒来,发现身边没有人在,登时张开嘴巴大嚎了起来!
章少爷本不想理会,可谁知那小崽子的嚎叫竟是一声高过一声,尖锐难挡,简直要震透少爷的耳膜。下人们又一个个溜得飞快,只剩章少爷自己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头皮发麻。无奈之下,他蹑手蹑脚的进了房间里,对着小婴儿大张的嘴巴思索用毛巾捂或堵住的可行性。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忽然一股怪异的味道在屋里弥漫开来,章少爷皱着眉头疑惑地仔细嗅了嗅,顿时面色无比难看起来——小崽子竟然拉屎了!
面对此情此景,章少爷的第一想法是扭头就走权当不知道。可那小崽子到底还是他的亲骨肉,虽然他对他没什幺感情,甚至都没好好瞧过他的样貌,也没为他设想过日后的安排,但,毕竟是亲父子啊。一个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在难受在哭号,却撒手不管,这像话吗?不知怎的,章铄突然想起自己幼时生病发烧时,章主席守在床边为他擦汗敷冰袋的场景。虽然他对于章主席笑里藏刀假模假样的性子不太认可,但不得不说,章主席是一个切切实实的好父亲,对儿女倾注了十分的关心和宠爱。
章少爷自认是一个懂理懂义的人,要向一切值得学习的人事物学习。于是他屏住呼吸,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伸手解了襁褓,想要为小婴儿更换尿布。
“小少爷”果然是拉了,尿布里一片稀黄的粪便,屁股上也粘到了一点。章少爷咧着嘴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一角,用力向外一扯,然后1v2└3脏污的尿布直接丢到了垃圾筒里。新的尿布叠的整齐在旁边摞着,章少爷一手提着婴儿的小腿,一手拿了手纸想先给他擦擦屁股。婴儿不太配合,手脚四处乱摆,只好凑近了用力按住,手下动作飞快,打算速战速决。哪知就在此时,小崽子屁股一扭,骤然从小jī_jī里发射出一股淡黄的液体——竟然又尿了!
章少爷措手不及,被这童子尿呲了个正着!难以置信的一抹脸,在一片狼藉中,他彻底傻了眼。
傍晚时分,朱彤跟着顾雪檀回来了,一路有说有笑,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及至走进客厅,看到章少爷裹着浴衣瘫坐在沙发上,一脸生无可恋,这才惊讶道:“少爷,你这是怎幺了?”
一旁的顾雪檀也很是诧异,关切的问他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章铄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示意自己没事。
二人围在他身旁再三确认了一番,确定他没事之后,朱彤便送了顾雪檀上楼歇息。
等到他回客厅,章铄立刻竖了眉毛,责问道:“你跑哪去野了一天?!”
朱彤低眉顺眼如实回答:“顾少爷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散散心。您不是说要好好照顾顾少爷嘛,我怕中途出什幺差错,所以就跟着一起去了。先是到城西公园赏景,后来又去了您二位的母校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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