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呆愣了半晌,从震惊中回神时,面纱已被奉天逸揭去。
那只是一张英气的中年男人的脸,岁月没有给他丝毫的情面,不仅仅在脸上,更是在身体,甚而在心灵上烙上了陈旧的印记。
奉天逸知道,自己等这一天已经等得太久。从见到神秘人的第一面起,他心中的疑窦就没有消失过。那个绝望的夜晚,朝天的火光,以及明明逃出来了,却执意要陪山庄里无法脱身的父亲去死的母亲。
“伤心吗?”傅乘月那天如是问他,“伤心的话,就去报仇吧。去找沐语枫,和他一起报仇!”母亲笑得如此美艳动人,却残忍得让奉天逸直想呵斥那份自私。而后,那个的确自私了一辈子的女人,在人生的尽头还是选择了一条最自私的路。
“很喜欢他呢。。。”傅乘月看着火光,“怎么办,跟逸儿你这个小鬼头比起来,我更喜欢天涯。”说着,她一步一步走向山庄。
“娘”奉天逸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抱住母亲的手,“不要走。。。逸儿求你不要走。。。我已经没有爹了,你不可以再走了”
傅乘月淡淡地歪过头:“逸儿,你没听见吗?天涯的声音。。。你爹还没死,他还在山庄里等我和他最后的道别。”
奉天逸挂着眼泪,惊恐地看着母亲,不可置信地摇头,死死地拽她。傅乘月微微皱眉,毫不留情地一掌掴在儿子脸上:“别给我在这个时候撒娇!”
奉天逸一手捂着脸,另一只还是不肯放手,绝望地啜泣。
于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扎下后,化作男孩一声撕裂的惨叫。他满目泪水地看着母亲模糊的毫无留恋的背影。突然,不觉得疼痛,也不觉得悲伤。也许是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与悲伤。
曾经,父亲说过,母亲喜欢自己。。。
曾经,父亲也说过,喜欢是一种可以被感受到的感情。。。
在那个曾经,他将信将疑,也怀着希望。
但那个曾经过后,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呢。
就是在那一天,他绝望地躺在地上,流着血等死的时候,那个蒙面的神秘人出现了。
所谓的救命恩人,所谓的师父,从见到第一面起就缩在那团黑布下。。。然后,毫无理由地抱起自己。疗伤、喂药,义正言辞地说教。。。那种对事物不屑的口气,就好像母亲本人一样。而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也好像母亲一场自编自演的戏——为的只是,将他抛弃。
但渐渐地,从这个师父身上,他有些明白了那个自私的女人。。。也明白他父亲口中的爱。。。母亲是爱他的,只是,单凭这种骨肉的爱,是没办法支持她的生命继续下去。那个贪心的女人,如果得不到所有,便情愿放弃一切。如若,当初身陷火场的是自己,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有所不同的是,她会带着父亲一起会回到火场,如同她自己所说的,因为她喜欢父亲多过喜欢自己。
至于他的师父。。。也许,在某些方面,他与母亲有些类似,但他可以明显感觉到那份停驻在他身上的一份私心。那是口口声声的模仿,在这种对母亲的模仿上,不正隐藏着对母亲的熟悉么。。。
他就是幕后黑手吗?奉天逸不只一次痛苦地思考着。。。
沐语枫捂着受伤的手臂瞪着纠缠不清的黑衣人。明明知道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却奈何千不该万不该看到了尸体。
“小心!”林若夕大喊着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无法顾及周身攻击的沐语枫。两人双双跌倒,眼见刀光闪烁逼来。
铿!奉天逸用剑挡下,双刃交锋之处一片火光。将身上晕厥的女人往倒地的两个男人的方向一扔,他俯身伸腿迅速一扫,撂倒围上的几个黑衣人。而后顺势一翻,双手撑地,双腿叉开旋转。一圈过后,又一批涌上的黑衣人应声倒下。
“天逸!杀了他们!”沐语枫一边铿锵喊着,一边用砍柴刀将晕厥的敌人一一捅死,“我们绝然没资本手下留情”
奉天逸点头,知道今日已然开了杀戒,也觉这批不断增多的黑衣人定是强大后台的死士。放走一个,便等于欢迎敌人卷土重来。奉天逸眼睛一眯,就像抚慰浮动的剑气一般,手指抹过长剑沾染的血迹。他舒展双臂,脚步敏捷移动,一招一式,仿佛俯瞰大地追逐猎物的苍鹰,高傲、迅猛地玩弄爪下的食物。惨叫着挣扎在地上的黑衣人无法起身回击,他又一瞬化作嗜血高贵的白狼,毫不留情地给了奄奄一息的敌人致命一击。
林若夕呆愣地看着如此完美的演绎,就好似看到多年前,父亲对付敌人的招式,那种高高在上的不屑,那种不给实力悬殊的敌人果断的一击,先追求玩味的快乐后、再狠狠杀掉的方式,以及那把眼熟的长剑。。。
“你的师父。。。你的师父是。。。”林若夕完全失了神,像魂魄出窍的空壳,不顾身边的危机,一步一步向奉天逸靠近!
“别过来!”奉天逸喝了一声,一下将书生惊醒。意识到危险的男人,惊慌地勉强闪躲着无眼的刀剑,吓得熟门熟路的轻功忘了大半——那种能镶嵌在身体深处、本能在生命垂危时刻爆发的功夫,到了完全不适合练武的林若夕身上,其作用好比一个屁那般不痛不痒。
奉天逸看着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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