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夕晃了晃神,望向与自己一向不太熟稔、但还称的上朋友的沐语枫,一瞬明白了此画的含义。这的确是上乘的好画,只是这画有一个致命的盲点,隐晦得好似作画人本身一般。那种悲恸与失望忧忧郁郁浮在这层薄薄的纸上,透着疲惫的哀伤。
要开口说出来吗?林若夕咬了咬下唇。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倘若今天他将画中意说出,也许莫子游与沐语枫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这画,其实画的是瀑布吧。。。”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待林若夕惊讶地回头,看到奉天逸从傅明翼手中接过画卷。
沐语枫眼神微微荡漾,镇镇神,向奉天逸作揖:“兄台乃知音。。。”
“瀑布?”莫子游见状,睁大了眼睛,“这峭壁是瀑布?”
林若夕一下慌了神,拉着奉天逸的袖子一阵狂扯。
“这应该是个断流的瀑布。”不理会一惊一乍的书生,奉天逸继续道。
沐语枫眼中透了一丝淡然的笑意,从袖口掏出一支笔,径自往茶水中一点,递给知音人,道:“兄台提个词吧”
奉天逸大大方方地接过毛笔,思索。他死去的母亲是蕙质兰心的富家小姐,父亲是能文能武的才俊,以致他提笔,绝对不比那些酸秀才差。
“日斜壁泉粼粼波,春尘一度闲花落。苍茫孤崖空无水,冰心一片断弦声。”林若夕抢白道,“奉大哥心中可有比这更贴切的题词?”
奉天逸一愣,皱了皱眉:“你作的诗确有一种壮志难酬的感慨,与题意很切合。”
书生红了两颊,抢过笔,道:“沐大哥,就让我题诗,好么。。。”
沐语枫眯着凤目,凉凉地开口:“请便。”
林若夕便拿着笔题完又印了章,沉沉吁了口气,知道自己已经将大家糊弄过去了,也幸好奉天逸没有看出此画断瀑的含义。
“原来这画隐含着远大的抱负啊。”傅明佳站起身,向方才“畅谈”的几人各看了一眼,又拉了拉仍呆坐着的傅明翼,道,“姐姐,还有什么看法吗?”
女人安静地摇摇头,觉得妹妹的神经实在粗得可以:“没什么了,我们该走了。。。”
两位美丽的小姐说要起程,众人悻悻然,缓缓散去。看着两姐妹上了轿,沐语枫只淡淡对莫子游说了走。后者急忙跟了几步,才想起奉天逸和林若夕,于是,四人便这样莫名其妙地结伴而行。
“那画,画的是雁山的小清湫吧。”途中,奉天逸突然开口,害得林若夕胆战心惊。
“你去过?”沐语枫简单地问道。
“不是去过,而是住过。”奉天逸笑了笑,“小清湫经常断水,只有在夏季会有细细的一条水流。瀑布边有一棵桃树,不算高大,却年年开花。”
“你。。。住在涯月山庄?”沐语枫有些诧异。
“我姓奉。”
“你是。。。天逸?奉天逸?奉天涯和‘傅乘月’的儿子?”
“嗯!”
从来没有见过沐语枫对人这样的热络,莫子游心中一震,赌气地放缓了脚步,与一直落后他们脚步的林若夕并排。
“沐语枫。。。”奉天逸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还是这么没礼貌。。。喊一句‘沐大哥’不为过吧。。。”男人正了正口气,仿佛有些感慨,“我大你四岁,当年到涯月山庄的时候,就18岁了。”
奉天逸扯动了一下嘴角:“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以前。。。”沐语枫挑眉,突然转换道:“天逸,刚才的女人,你应该注意到了吧。。。”
“那个傅明佳长得很像我娘。”像是见到了再平常不过的东西一样,奉天逸无所谓地答道,“自从涯月山庄那场烧死我爹娘的大火后,我做过很多调查,知道娘和爹是在20年前,逃出京城,在江南雁山建了涯月山庄。娘是京中大官傅贯的女儿。刚才的傅明翼与傅明佳是我娘的哥哥——也就是舅舅的掌上明珠,说起来,也应该算是我的表妹了。”像这样的亲戚,奉天逸自认高攀不起。
“看长相也能猜到七八分。”对于救过自己一命的奉氏夫妇的死,沐语枫当年也耿耿于怀。他曾经和奉天逸一样查过涯月山庄那场绝不是意外的大火,知道了京城奉家与傅家雄厚的家底与浩大的家世,即便知道两人私奔是两家的丑事,但并不至于让两家人经过了15年,还要对他们痛下杀手。沐语枫皱着眉头。。。
兴许,两人都相互感觉到对方对此事的波澜,奉天逸与沐语枫不约而同地相视苦笑,像是要叉开敏感的话题,他们一面自顾自地走着,一面开始天南地北地聊着。直到天色渐暗,兀的发现一间客栈已然矗立在眼前。而客栈前,赫赫停着两顶熟悉的轿子,奉天逸与沐语枫心领神会地对视一眼,往里头走去。
“老板,四间客房。”奉天逸看了看慢吞吞跟上来的林若夕与莫子游道。
“对不住各位客官啊。最近几日赶考的人极多,我们的客房只剩两间了。”老板歉意道。
莫子游一惊,紧张地往前一步,拉扯着沐语枫的衣服,委屈地低头看着他。
“我和子游一间。”沐语枫说。
奉天逸看了林若夕一眼,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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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今天注意到了么?”傅明佳合掌在胸前,一个尽地傻笑,“那个‘奉大哥’!”
傅明翼斜了花痴妹妹一眼,淡淡开口:“那个‘莫子游’和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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